帝王心尖寵(6)(1 / 2)

聽了霜降的話以後, 裴杪微微點頭, 凝神不知在思索些什麼。

已經不止一次聽裴相說起近兩年的南蠻勢力蠢蠢欲動,京城處處有異族人動作的蛛絲馬跡。風瑤進宮有一年半了, 可南蠻勢力在前兩個月才被朝廷有所察覺,肯定是仗著有她在皇宮內通風報信, 方才能做到不露馬腳。

掌握了風瑤為南蠻細作的證據, 裴杪心中已經有了針對謝榮的大致清晰思路, 被自己的女人蒙騙到這個份兒上, 他也不配做這皇帝。

徐家和南蠻打了半輩子的仗,作為將門虎女之後, 會對苗文感興趣也正常,但裴杪還不肯完全信任他。

謝桓與謝榮的關係可謂特殊, 她對謝桓接觸的不夠多,還不能夠肯定謝桓的心思如何, 端王是忠於皇帝還是忠於大安,這其中的差彆可謂天差地彆。

她還需小心謹慎些,要儘早將此消息告知裴相,讓裴相探探徐家的心思。

裴相對皇位沒有覬覦之心,作為文人, 他的理想是被載入史冊成為名垂青史的忠臣而不是帝王。他牢記先皇叮囑, 將心血與精力都放在了儲君身上。

與先帝的重武輕文不同,裴相更看重文采,因此當年皇子們競爭儲君之位時,他一直都最看好謝桓, 甚至還安排了自己的嫡長子做謝桓的伴讀。

哪料最後繼承皇位的卻是謝榮,這與裴相的想法大有出入,他不信任謝榮的能力,在謝榮登基後的幾年裡一直不肯放鬆手中的大權。

這在謝榮心中便是個解不開的鬱結,也是他如此提防裴家的主要原因。

裴杪微歎一聲,裴相此舉是在保護謝榮的權力與地位,然謝榮卻認為他野心勃勃。

隻要謝榮表現的足夠壞,裴杪有一定把握說服裴家另立天子,但皇位的繼承講究名正言順,不論如何,安朝的江山幾百年來都姓“謝”。

裴杪想在風瑤和南蠻之事上做文章,從而將謝榮拉下馬,這並非不可行。

但若裴家想取代謝氏皇族上位的話,不論成敗都是“名不正言不順”,逃不開造反這頂帽子,並被史書寫作叛賊臣子,遭到天下人的口誅筆伐。

因此,史上臣子造反與草莽英雄起.義時,總要編些“天降祥瑞”或是“替天行道”之類的理由作為名正言順的借口。

這顯然不符合裴相的品性與作風,裴杪也看得出來裴家男兒並沒有帝王之相,不論是裴大哥還是裴二哥,都更適合做名優秀的輔臣。

那麼,新帝必然要在先皇的其他兒子中去選擇。

側躺在榻上思索了好一會兒,裴杪不禁感覺此事棘手又頭疼。

要不是這幅身體短命,隻有一年的時光,她早就決定自己動手奪取皇位了。大安史上又不是沒出過女帝,花上五年十年的時間去謀劃她也有耐心,以裴家之勢立一個傀儡皇帝便可。

隻可惜,現在也就隻能想想罷了。

裴杪細數了一遍從霜降那裡聽來的有關其他王爺八卦趣聞,也隻能感歎龍生九子各不同,那些人的才能甚至連謝榮都比不上。

思來想去,也就隻有謝桓是最合適的明君人選了,可他與謝榮的交情又令裴杪不甚滿意。

正當裴杪左思右想的時候,謝榮竟天荒地破地來了攬月殿,她頓時豎起提防的心牆來。謝榮偶爾來探望她都是白天,這會兒竟在晚上來攬月殿,讓裴杪有種不妙的預感。

果然,謝榮是來找她睡覺的。

謝榮的心情有些複雜。

自年初開始,在東廠與謝桓等勢力的配合下,他已經揪住了南蠻勢力露出的幾根苗頭,深探下去便發現其中的關係極為錯綜複雜,基本可以肯定已經有南蠻勢力蔓延潛伏在了朝廷中。

他這幾個月來都為此事忙的焦頭爛額,心中警覺的同時,另一種心思也開始蠢蠢欲動。

謝榮有足夠的把握讓裴相在這件亂案中栽個跟頭,就算不能讓裴家勢力儘數傾倒,也足夠讓這個令他難以入眠的勢力落入苟延殘喘的境地。

不知道為何,越是謀劃這些動作,謝榮便開始越發頻繁地想起裴杪。

幾個夜晚,他批看奏折時腦海中浮現的是裴杪,提起裴家時,第一個想到的也不是裴相,而是裴杪。就連馮瑤陪伴在他身邊時,謝榮也抑製不住自己飛到攬月殿的心思。

裴杪已經很久沒有纏著他了,身邊沒有她的倩影音容,謝榮感覺格外清冷寂寞。

謝榮有時覺著裴杪令人厭煩,不如馮瑤那般合自己心意,可獨自一人靜坐時再念起裴杪,謝榮卻又覺得和裴杪相處時他們才更像是一對夫妻。

不論裴杪如何愛吃醋抱怨發牢騷,她總會設身處地為自己著想,把他放在心中第一位去關懷,這是馮瑤比不上她的地方。

馮瑤或許純真可人,但大多時候都是謝榮在拚儘全力去寵她,她做出的回應卻不及裴杪的十分之一,讓謝榮感到有些挫敗和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