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裴杪卻不急著動身,此時仍坐在攬月殿內由霜降為她梳妝,聽完白露的情報,她微笑著從妝匣中撿取了一隻看起來極貴重的紅寶石雙飛蝶金簪遞給白露。
“本宮沒看錯人,你是個機靈的,這物件就賞給你了,退下。”
那紅寶石蝶簪精致極了,任何女子看到都會翩然心動,白露亮著雙眼感激又欣喜地接下,便連忙懂事地告退了。
待她走後,霜降才開口道:“淑妃能躲過這一劫,全靠有娘娘您護著她,可現在的矛頭卻慢慢指向了娘娘您,真叫婢心裡憋屈極了!”
“憋屈什麼,我們準備得滴水不漏,你還怕她不成?”
“這倒也是。”霜降聞言,掃了眼旁邊的素雪。
此時素雪正饒有興趣地撥弄著一隻竹管,隨著素雪小心翼翼地用細針刮取,少量淡白色的粉末被抖落在紙上,散發出淡淡的馨香。
那木棍乍一看十根竹管,實際上卻是竹笛的一節,樣式也和中原的笛子有所不同,是嶺南常見的蟲笛。
風瑤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殊不知裴杪早已在整個後宮中都布滿了線人,各宮一有半點風吹草動,都彆想瞞過她們的眼睛。
而那名叫白露的宮女,就是裴杪安插在甘泉宮中保護淑妃的。
在這後宮中,風瑤並不是一個人在單槍匹馬地作戰,裴杪已經揪出了她藏在宮裡的爪牙仔細盯梢。淑妃宮中的一個小宮女,以及江琪身邊的貼身侍女,全都是風瑤的人。
這次陰謀表麵上是謀害淑妃,實際上卻是針對裴杪而來,打著一石二鳥的心思。
江琪去送還布料的時候,風瑤立刻就得知了消息,並將藏有粉末的竹管與木炭教給了江琪的隨身宮女立秋。
立秋一到淑妃宮中,便立刻與風瑤另一個爪牙接頭,對方故意將甘泉宮附近的人暫時引開,再由隨江琪入殿內的立秋偷偷把木炭放在爐中。
待二人離開,那甘泉宮的線人便悄悄繞到殿後,用竹管煙霧使淑妃酣睡,再偷偷把窗戶死死掩上。
風瑤以為這一切都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卻不知道全程都被裴杪的人緊盯著。
那宮婢丟棄在樹下的竹管,已經被霜降取了回來交與素雪查看,她對苗人的東西很感興趣。
梳妝打扮好,裴杪終於最後一個抵達了甘泉宮。
宮內宮外全是人好不熱鬨,謝榮正沉著臉負手而立,江琪臉色蒼白地跪在冰冷的地上。
“貴妃娘娘可真是姍姍來遲啊,您目前可是掌管六宮大事的人,怎這般不上心?莫不是得知了什麼消息,心虛了?”陰陽怪氣的人正是宋婕妤,此刻她一手下意識地護著肚子,冷言譏諷著裴杪。
裴杪懶得跟她一般見識,隻是心底一笑。
這宋婕妤真是飄了,聽了些風言風語,當真以為她裴家要倒台,這便迫不及待地跳出來了。
“宋婕妤,見到本宮不行禮還用這般口氣說話?你可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
她這一聲冷斥嚇得宋婕妤身軀微微一顫,條件反射性地表露出對裴貴妃的懼怕之色。
“念在你有身孕的份上本宮也就不計較了,換做平日裡,十個巴掌是逃不了的。”裴杪念及她對裴貴妃做過的蠢事,又笑笑道,“這十個巴掌本宮先記下了,日後再還也不遲。”
宋婕妤嚇得連忙閉緊了嘴巴,各宮妃子對視一眼,皆是被她的趾高氣揚弄得心情複雜。
“夠了!裴杪,你先給朕解釋那銀絲碳的是怎麼回事?”謝榮忍不住高高怒喝一聲,震住了在場竊竊私語的人們。
謝榮看著她那有恃無恐的模樣,忍不住就想到了那棘手的笑麵老狐狸裴相。
這些日子,他沒少在裴相手裡栽跟頭,如今看著裴杪囂張的模樣,心下更是難以容忍。
“如今種種證據皆指向攬月殿,指是你命令江琪謀害淑妃,你可認罪?”
聽到這話,宋婕妤心中方才找回了點平衡感。
看來裴杪也不是不可撼動的,謝榮就算再寵她,在子嗣問題麵前也不會寬容半分,這不裴杪便被斥了?
“本宮可沒做過什麼把木炭摻進銀絲碳的缺德事兒。”裴杪看著一點也不緊張,慢條斯理地道,“陛下說有種種證據指向攬月殿,是有人證還是物證呢?”
宋婕妤忍不住小聲嘀咕,“不是你還能有誰?還不是自己的肚子不爭氣,怕淑妃擋了路。”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