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天大陸分為東西兩陸, 東陸信奉道教, 西邊則佛教盛興。
西邊的修士受到影響, 多數不愛與人相爭,各宗頂多會在自家宗門內舉行內部弟子試練大會進行排名。
像是大大小小數百個宗門一起聯合舉辦天下弟子大會這種盛況,也就隻有東陸才會有
在東陸中,雖說拜師收徒從來沒有修為境界上的嚴格要求,但在各大宗門的眼裡, 他們一向認為隻有到達元嬰中期的修士,才能有足夠的資格成為一峰之主, 為峰下數名小輩弟子傳道授業。
因此, 這宗門弟子大會是麵向所有築基期至元嬰期修士的。
不同於宗門秘境試煉,宗門弟子大會每五十年才會舉辦一次, 不限各宗報名人數,是否參加全憑自由。
每次舉辦,通常會花費最少三個月, 最長達半年的時間。
宗門弟子大會的舉辦由太清觀與太白宗輪流坐莊,今年恰好輪到太清觀,到那時,將會有數萬名修士齊聚太嶽三清風的演武場中一較高下。
所有參加過比試的修士都會擁有一個腰牌,上麵所刻數字,便是修士在弟子大會中的排名。
參與比賽的修士可以自行挑戰彆人, 一旦打敗了對方,便可以將對方的排名據為己有,排名之上的修士腰牌數字不變, 排名之下的則會齊齊掉落一位。
挑戰者每天可以發起的挑戰次數不限,被挑戰者則每天至少要接受三場挑戰,這三場挑戰是必須接受的,其他則為自願。
但在前兩個月,這項規則隻麵向排名百位開外以外的修士,上屆弟子大會中,排名在一百以內的修士們是無需參與挑戰的,他們沒有腰牌,也不在排名之中。
待到第三個月開始,才是宗門弟子大會的重頭戲。
屆時,上屆弟子大會的舊一百名修士會與應屆弟子大會的新一百名修士們輪番酣戰,兩百人爭奪一百塊腰牌,將排名重新洗牌。
賽製是常見的抽簽淘汰製,也設有類似複活賽和翻盤賽一樣的額外賽事。
一般情況下,百名之內的弟子基本上有七成是元嬰期修士,剩下三成為金丹期,築基期的弟子幾乎沒有。
不算那些因各種原因未趕來參加比賽的修士,如此看來,元天大陸中達到元嬰期境界的修士其實很少,大多數修士都在金丹與築基期耗費了一輩子。
按照雲杪對門下弟子的了解,她認為除了築基期的容瑢以外,其他五人絕對有躋身前十名的潛力。
弟子大會開始的時候,太嶽三清峰上好不熱鬨,有的宗門甚至多達上千名弟子參加試練。
縹緲宗算上雲杪、燭炎和貪食道人這個客卿,加起來還不足十人,倒顯得窘迫冷清缺少氣勢了。
“師父您放心!星洲可是大師兄,定給您奪個第一回來!”元星洲豪氣萬丈地拍了拍胸脯,捏著剛發的排名腰牌衝向了演武場。
她這幾個弟子的腰牌都是新發的,上麵的數字在十幾萬開外,基本都是墊底。
雲杪笑著搖了搖頭,要說她這幾個弟子中,實際上她最看好的人是無塵。
論戰鬥力當屬留情第一,可留情誕生以來僅有五年,雖在靜止空間內一刻不停地修煉,又有沈逍遊做陪練,但她的實戰經驗較活了兩百九十多歲的無塵仍有欠缺。
最重要的是,留情是劍靈,論揣摩人心,更被無塵碾得渣都不剩。
元星洲與易雨寒雖資質不比無塵差,同樣在實戰經驗方麵輸給了他。
六人都對自己的實力有所把握,一來便衝著那排名靠前的修士們挑戰,但這些修士也是熱門的被挑戰對象,想和對方戰上戰還挺難。
第一天的戰報結果在雲杪的意料之內,修為最低的容瑢反倒獲得了第三百六十七位的腰牌,在宗門中排名最高。
其次則是元星洲與絳玉,最後才是留情等人。
這也很好理解,修士們一天最少可以隻接受兩場比試,為了保存實力與鞏固排名,自然會選擇接受那些看起來戰鬥力弱小的挑戰了。
容瑢一個築基期的少女,看起來又單純無害,自然更容易被接受挑戰。
像留情這樣的,雖然也是姑娘家,可她一副冷冰冰的模樣,渾身都是壓製不住的煞氣,怎麼瞧都不好惹,自然鮮少有人願意接受她的挑戰。
留情十分苦惱,要是沒人願意接受她的挑戰,那豈不是沒法進入前一百名了?
不過她很快就靈機一動,有了解決的辦法。
第二天,雲杪便見她的腰牌一下子成了第二百四十一名,她看容瑢的腰牌上寫著二百四十二,立刻就知道了是怎麼回事。
看來留情見沒人願意接受自己的挑戰,乾脆直接對自家師妹容瑢發起了戰書,容瑢雖然靠著陣法擠進了排名前端,卻又被自家師姐毫不留情地擠下了排名。
弟子大會中,雖然有為了獎勵而想守住排名的修士,但也有不少真正想考驗自己實力的修士,隻是每日精力有限,無法接受那麼多次挑戰罷了。
雲杪不用參加比試,沈觀霞已進入化神期,自然也犯不著和弟子們搶排名,便每日陪著雲杪觀看一些熱度較高的試練實況。
半個元天大陸的優秀弟子們齊聚一堂,所有人爭相鬥豔各放異彩,著實有許多令人回味的精彩質量局。
雲杪越看心越癢,恨不得把那些優秀的好苗子通通抓到自己門下來。
到了第二個月月末,弟子大會逐漸進入到白熱化階段,六名弟子皆是已經進入了前一百名。
百名以內的修士很少互相挑戰,多是被動地接受其他弟子的挑戰,保存實力與排名,易雨寒他們也是如此。
其中最辛苦的要數容瑢,雖然她的排名是八十七,並不是守門員,收到的挑戰次數卻是最多的。
隻因這屆弟子大會內新產生的前一百中,隻有她一個人是築基期修士。
往日,世人隻在彆人的口中聽聞過縹緲宗,說飄渺中厲害也多是指來曆神秘的雲杪,對她的弟子卻沒什麼了解。
而今,這六名弟子在大會中的表現卻一個比一個亮眼,每日都是刷新話題度的熱點。
“也不知那無塵和尚的實力如何,我每日瞧彆人挑戰他,他從來不還手攻擊對方,就往那蓮台上坐著閉目念經,旁人精疲力竭也攻不破他的佛光罩子。”
“那個叫容瑢的小妮子才是人不可貌相!雖修為低下也沒什麼身手,一手符篆陣法倒刷的精妙絕倫,實在令人刮目相看。”
“縹緲宗那劍姬簡直是個女魔頭,她每日都不限製其他修士的挑戰次數,唯有兩個特殊要求……”
“什麼特殊要求?”
“她隻接受劍修的挑戰,倘若對方輸了,那佩劍就要歸她所有。我昨日瞧見青雲觀那小弟子輸給了她,你猜怎麼著?她一口就把劍給吞了,這還叫彆人接下來拿什麼比試迎戰!現在都沒人敢去挑戰她了。”
“……”
“還是縹緲宗的另一個女弟子看起來和善些,那絳玉姑娘生的貌美非常,當真是透骨生香,不知她可有意尋求道侶……”
“人家可是太陰真水的主人,你這癩□□就彆妄想吃天鵝肉了!”
“說誰是癩□□呢?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昨日還肖想人家呢!”
“……彆吵了彆吵了,人家縹緲宗的弟子正看著你們呢,也不嫌丟臉。”
爭得麵紅耳赤的兩個修士往旁邊一看,便見無塵靜立在一旁,對他們露出了一個如沐春風般的笑容。
明明是個和善的笑容,兩人卻不知為何總覺得背後絲絲發冷。
隨著弟子們一個個嶄露頭角,漸漸有人不再覺得雲杪先前那番話是大放厥詞,越發期待起幾日後真正的重頭戲來。
但與此同時,驚呼和之意聲也不斷地在響起。
“怎麼可能!那個叫元星洲的小子才十三歲,怎麼可能會是元嬰期修為,難不成他在娘胎裡就開始修煉了?”
“嗤,沈觀霞還一落地就是金丹期呢,人家小兄弟乃是雷靈根,天資豈是你一介三靈根修士比得上的。”
“那易雨寒呢?他是金火雙靈根,怎麼可能也有元嬰期修為?一個二十多歲出頭的雙靈根元嬰期修士……嗬,打死老子都不信會有這種人存在,一定有什麼秘密在其中。”
“這……我聽聞那易雨寒有妖獸血脈,想來這就是他與眾不同的原因。”
“這縹緲宗的弟子,一個個都不是等閒之輩呀……掉以輕心可是要吃虧的。”
又有人忍不住想,親傳弟子如此優秀,那打通九層鎖妖塔的雲杪又到底強大到了什麼地步呢?
最終的爭奪戰終於來臨,雲杪坐於高位之上,同其他宗門們一同笑談討論弟子們的表現。
沈觀霞靜靜地坐在她的身邊,兩人的容顏相映,一對璧人,甚是讓人賞心悅目。
在連續數日的比賽中,縹緲宗的弟子們未嘗一敗,一路過關斬將衝向前方,哪怕輸也是不巧碰上了同門弟子,方才輸給對方。
就在所有人都懷疑縹緲宗弟子是否要包攬前十的時候,修為最低的容瑢終於止步第十八名,無法再前進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