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您快要說服那個拿滑膛-彈弓的男孩,但是那個男孩一直不停的看向旁側,神情緊張。
所以我猜測他有同夥。”
季連霍眯眼,感受著頭上的溫柔撫-摸。
聽到季連霍這幾句話,王昭謀的手頓了頓。
自己是從孟小童阻止自己開口時,發現她有同夥。
少年竟然比自己發現的更早些。
當時巷子光線那麼暗,孟小童還戴著口罩,季連霍竟然能注意到她的神情,推測出她有同伴。
但季連霍卻沒有發現孟小童是個女孩,叫她“拿滑膛-彈弓的男孩”。
也是神奇。
“我知道您可能另有打算,但是我沒法忍受他傷害您。”季連霍主動蹭蹭王昭謀停住的手。
“我知道那個男孩已經被您說動,但是他需要在同伴麵前證明自己的衷心,所以我幫了他一把。”
“我把那個中年男人打的越狠,他就會越感激救他男孩,但是那個男孩,不應該用彈弓對著您。”季連霍緩緩睜眼,沉黑的眸子裡帶著幾分殺氣。
王昭謀有些詫異的看著眼前的少年。
遇到這種事,季連霍似乎比自己想的更聰明些,甚至還帶給自己一點驚喜。
真有幾分冷家未來家主的風範。
少年眼神灼-熱,“昭謀哥,我不會像他們那麼蠢,我會是一枚好棋子,我可以……”
王昭謀端起紙杯,把吸管放季連霍嘴裡。
看著少年乖順的喝水,目光一直炯炯注視著自己,王昭謀忍不住勾唇,微微低身。
“你不是棋子。”
季連霍眼睛睜大,一口水吸岔,一下子咳嗽起來。
王昭謀拍著季連霍脊背,季連霍咳嗽個不停,唇邊忍不住的揚起笑,咳的眼圈發紅。
鋼珠射的傷口小,第二天王昭謀就帶季連霍回了家。
季大寶趴在床上,感覺自己屁-股表麵的色褪了褪,但還是隱隱作痛,於是趴著繼續修養,萬萬沒想到,小叔也趴在了自己旁邊。
一大一小大眼瞪小眼,季大寶剛想笑,被季連霍一瞪,立即收斂笑容,醞釀情緒後,換成一副“心疼叭叭”的表情。
當天下午,王昭謀一直在書房等待,沒有回臥室。
直到深夜,王昭謀麵前的新手機振動起來,王昭謀等了片刻,方才按下接通鍵。
“你之前說的,是真的嗎?”孟小童謹慎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開,王昭謀微微一笑,看著眼前孟小童父親的病曆,不緊不慢的開口。
“你父親的生死,現在就握在你的手裡。”
“我想知道。”孟小童聲音急切,“張家是怎麼騙我的,他們明明給我父親找了醫生,還許諾我,會給我父親做手術的醫療費!”
王昭謀頓了頓,“那位醫生姓劉,對嗎?”
“對。”孟小童已經對對麵人幾乎無所不知的言語免疫,現在她唯一想要的,就是張家騙自己的證據。
“那位劉醫生,以前在黑診所無證行醫,並且兼顧整容醫生的名號,在雞腿上練了兩天手法,就去給人割雙眼皮。”王昭謀抬手翻過病曆,看著劉醫生的各種黑曆史。
“到渚城後,你隻需要去寶石花街打聽一下,你就會知道他是個怎麼樣的貨色。”
孟小童有點說不出話來,如果對麵人說的是真的,那張家,竟然就找來這樣的人,給自己的父親治病?!
自己可是豁出命來,為他們乾那些損人的壞人!
“你父親的病情,越早動手術越好。”王昭謀淡淡提醒孟小童,“等你確定好一切,再打電話過來,我會告訴你,你需要做什麼。”
“我怎麼知道,你和張家是不是一樣。”孟小童咬唇。
“小姑娘。”王昭謀笑了笑,“如果我和張家人一樣,就憑你打碎王氏集團的上百扇玻璃,我就會讓你在蘇城的監獄裡好好改過自新。”
“那你為什麼放過我?”孟小童不甘追問。
“因為……”王昭謀看了看眼前的病曆,語氣平緩。
“一位病重的父親,不應該聽到女兒為救自己,身陷牢獄的消息。”
孟小童愣了愣,拿著話筒呆呆站在原地,直到對麵傳來掛斷的盲音,才反應過來。
自己真的不能為張家,繼續錯下去了。
孟小童幾乎能想象到,如果父親聽到自己為救他進監獄後,會怎樣的整日以淚洗麵,會有多麼的絕望。
那個男人說的……好像是對的。
季連霍趴了兩天,就恢複了精力,程嫂知道他失了不少血,連續幾天給他做各種補血的食材,吃的季連霍麵色好了不少。
距離蘇城大學開學報道隻有一天,王昭謀把季連霍的錄取通知書郵包拿出來,然後拿出一個信封,在裡麵裝入這學年的學費宿舍費,想了想又多裝幾千,免得季連霍手頭緊。
將信封裝入錄取通知書郵包,王昭謀手指輕敲桌麵,腦海中不斷晃過的,是那晚少年低身撿文件時,垂落在雪白紙張上的鮮血。
怎麼會有這麼傻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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