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昭謀看了眼前的合同片刻,十億美元,幾乎是整個王氏集團淨資產的兩倍。
冷家確實是財大氣粗,但如果一旦收下這筆錢,這意味著自己要配合冷老爺子,將季連霍一步步推-進冷家。
冷老爺子看著眼前的年輕人,緩緩的,再次將合同推到茶桌中央。
“我會將話帶給季連霍,但不需要這麼高的酬勞。”王昭謀起身,禮貌向冷老爺子道彆。
“如果季連霍同意,我會第一時間與您聯係。”
冷老爺子起身,目送年輕的後輩離開,年輕女人上前,將王昭謀送離豪宅。
看著桌上的文件,冷老爺子不由得一聲苦笑,十億美金,如今竟是送不出去。
孫老師再一次放了長假,季大寶趴在床上,扭頭哽咽著看季連霍給自己屁-股上塗藥,一想起昨天被打的場麵,季大寶不由得悲從中來,難過的一哽一哽。
季連霍一抬眼,就看到小侄兒臉上的金豆豆,抬手去擦,小崽子倔犟的扭過頭,任憑眼淚在自己圓潤的臉蛋上滑落。
季連霍手停在半空中,沉默許久,收起手,繼續將藥在季大寶屁-股上塗開。
冰涼涼的藥刺的屁-股生疼,季大寶將臉埋在小被子裡,身體一抽一抽,悶悶的流眼淚。
季連霍將藥膏蓋子擰起,看著季大寶的模樣,安靜片刻後,走出房間。
王昭謀從書房出來,就看到季連霍站在房間門口,垂著眼不知道在思索什麼。
“連霍。”王昭謀走到季連霍身側,看了一眼房門,聲調溫和,“大寶怎麼樣了?”
“一直在哭。”季連霍麵對王昭謀,眼中浮起許些愧疚,心中好像有無儘的話,想對眼前人傾訴。
王昭謀見狀,微微推開房門,發現季大寶趴在床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哭著睡著,小手無意識的抓著床單,臉上還掛著淚珠。
王昭謀關住房門,看向身側情緒低落的少年。
“昭謀哥,我一直在想,我是不是對大寶要求太高了些。”季連霍在王昭謀麵前,難掩自己的心緒。
“他才兩歲,沒有父母的愛護,而我做的,對他來說遠遠不夠。”
“怎麼會不夠?”王昭謀靠近季連霍,抬頭溫柔的摸了摸少年發頂。
“你還記得我們剛開始見麵的時候嗎?
那麼多混混毆打你,你把季大寶牢牢護在自己身下,無論環境多麼惡劣,你都想把最好的給他。”
季連霍抬眼看向男人,目光帶著幾分躲閃,緊抿薄唇,“可我,可我現在變了。”
我沒有想著把最好的給他。
我想把最好的都呈來給你。
王昭謀揉著少年頭發,勾起唇角,“但你仍舊愛他,不是嗎?”
季連霍安靜片刻,看著王昭謀,點了點頭。
“季大寶的心思,並不難猜。”王昭謀聲音溫和,帶著少年下樓,坐上客廳沙發。
“他想要親人,他想要更多的寵愛,想要更好的生活,這並不奇怪。”
“可是……”季連霍坐在王昭謀對麵,目光看向昭謀哥身邊的位置,聲音微低。
“我不想去冷家。”
“或許你可以帶著季大寶,和冷家人聊一聊。”王昭謀麵色如常,抬手輕拍身側的位置。
季連霍見狀,立即起身,迫不及待的坐過去,努力壓住上揚的嘴角。
“當年的事故,冷家人也是受害者,你應該也聽到,他們當年並不是不要你們,而是以為你們已經去世,並且一直為此難過。”
王昭謀看著眼前的少年,替季連霍梳理。
“讓你和你哥哥流落在外的罪魁禍首,是冷家當年的仇家,你最應該敵視的,是這些人。”
季連霍緊緊注視著眼前人,順服的點頭。
“你也看到了,冷家的情況並不簡單,但根據之前的一係列事情,我認為,冷老爺子和冷婉音,是你可以接觸的親人。”王昭謀看了眼季連霍被自己揉亂的頭發,抬手為少年理了兩下。
季連霍乖巧低頭,似乎是想通什麼,一雙黑亮的眼睛帶著犬類的忠誠,“昭謀哥,我聽你的。”
“什麼時候有時間?”王昭謀微微一笑,“冷老爺子冷婉音他們,也很想見你和季大寶一麵。”
季連霍抬頭看了眼二樓,打開自己手機看了看時間,“昭謀哥,下周六可以嗎?”
“當然可以。”王昭謀淺笑頜首,“我會把時間告訴冷老爺子,你也可以把這個消息,告訴季大寶。”
季連霍抿了抿唇,直直看著眼前人,眼睛一眨不眨的,似乎是有話想說,但又不敢開口。
“想說什麼?”王昭謀含笑的目光對上少年雙眸。
季連霍的眸子確實好看,眼尾深邃帶溝,眼睛黑白澄明,中間是是明亮的黑色,清澈又乾淨。
王昭謀也見過季連霍揍季大寶時的模樣,一雙眸子低低沉著,眉眼輪廓極其立體,眸光沉不見底,深測測的讓人無法直視。
聽到王昭謀詢問,季連霍眨了下眼睛,小心躲過男人視線,語氣中帶著幾分青澀。
“如果我什麼都聽昭謀哥的,昭謀哥是不是就不會讓我去冷家?”
王昭謀看著季連霍頓了頓,對上少年期待的目光,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