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晴樹君的寢室區域,如今也成了尋常人不能靠近了,為了遮掩著這小家夥的存在吧,畢竟,雖然讓晴天娃娃自己注意不要被人發現,但是看它至今以來的表現,是個呆呆的小妖怪,還是晴樹君自己也留一手,確保真的不會有什麼問題出現吧。
不晴樹君坐在廊間,翻越著手中的書冊,看著晴天娃娃一晃一晃的影子在眼前擺動,不禁想到一件事:也不知道見到日和坊就能帶來好運的這種傳說,到底是不是真的。
……
日和坊的傳說是不是真的,晴樹君是不知道的,但是第二日的時候,晴樹君確實是收到了一個還算不錯的消息。鐵礦石的事情,可能有些眉頭了。
這還是三條宗近一早給他帶來的消息。原來,上次那一個月的尋礦之旅,一行人一無所獲,卻又因為晴樹君的寬厚,住進了精致的磚瓦小屋內,石川一家和三條一家心裡都有著愧疚的感覺。這些專注於本職的老實的手工藝人和那些奸猾的商販不同,一點好處好意便能讓他們感恩在心的。
在那日後,晴樹君暫時放下了鐵礦的事情,著手忙碌居酒屋的升級條件問題,但是這兩人卻沒有因此停歇下來。如今,領地的武力還沒有完全地發展起來,石川一家可能在前段時間,忙碌暗地裡做玻璃的事情,三條一家卻是空閒著的。
三條宗近可以說把一生都投注到了鍛刀的工藝當中,這鐵礦的線索,當然不是他這裡來的,而是他的外甥三條信介找到的。
三條信介雖然也跟著家裡的兄弟們學習了鍛刀的手藝,但是那份心是沒那麼安定的。他在平安京的時候,曾跟著源氏的子弟,和那些宋國來的舶來商打過交道。這些宋國來的舶來商帶來平安京的,大多是是瓷器,綢緞,茶葉,這些舶來貨,在平安京內外都是比錢更好的東西。氏族貴族們對唐朝到宋朝傳來的舶來貨,都是非常喜歡的,而且這些東西也代表了身份地位。送這些舶來貨作為禮物,遠比送些錢財來得更為有用些。
晴樹君私人的庫房中,大多便是那些外祖父和父親送他的舶來貨,正是因為這些東西價值特殊,所以晴樹君就算是在缺錢的時候,也沒想著要把他們賣出去。
不過,重點不是這個,因為和那些舶來商打交道多了,三條信介也有多次被那些舶來商邀請去他們停駐的碼頭,或者是商船上逛逛,竟然有一次看到了那數十支大船,除了運下來瓷器,綢緞以外,還見到了一些石頭。其他人可能以為那是石頭,但是三條信介學過鍛刀,是知道的,那些是鐵礦石。
宋國鐵礦很多的傳聞,他們不是沒有聽說過的,不過,竟然多到被這些貪利的舶來商運送到其他國家來售賣,他還真是沒有想到的。‘
所以,在知道領主大人想要有一條自己的路子,能悄悄弄來鐵礦石的事情的時候,三條信介便想到了這件已經快要被他遺忘的事情。隻要能和那位能運送鐵礦石來彆國售賣的舶來商打好交道,鳥取縣就臨近海邊,還愁不能避開彆人的視線,弄來鐵礦嗎?
晴樹君聽到三條君對他如此分析,也明白,對於缺少鐵礦石的日本,平安時代科技不夠,又不能深入海底采礦,如今,找舶來商采購鐵礦石是如今最好的辦法了。
鐵礦石這東西,雖然價格可能不會比瓷器昂貴,因為他們在運送的路上不會像瓷器,茶葉,絲綢一樣,容易因為天氣環境等條件而損壞,但是從宋國運送過來,又加上需求量,這最後的價格必然是一大筆的,就目前來說,他恐怕是承受不起的。
在平安時代,大多東西都是因為唐宋流傳而來,他們才有了製造的工藝,比如刀劍,比如織布,等等。那麼,他們除了錢以外,還能有什麼能和這些貪利的商販,來交換稀少的鐵礦石呢?
晴樹君這麼想著,自然也這麼問出了口。三條宗近眼眸一轉,輕笑道:“領主大人是否忘記了一樣東西,隻有我們才有生產的玻璃。”
是了,是他鑽牛角尖了,他在想到唐朝已經有琉璃傳到日本後,就把玻璃排除了,可是,到了宋代的現在,瓷器工業興盛後,舶來品當中,就甚少出現琉璃工藝品了。和日本曆史都差不多,更為剔透的玻璃工藝,是在後世才傳入種花國的。如今,玻璃正是他們能和這些宋國來的舶來商交易的最好的物品!
“沒錯,我最近有些糊塗了,竟然忘了這樣東西。”晴樹君抬手,用小扇子敲了敲自己的腦袋,隨後把目光投向下首的三條宗近。“那麼,三條君,你們能聯係到那位舶來商嗎?”
“信介在半個月前就已經回去平安京了,每七日都會讓人送信過來,目前宋國來的舶來商還沒有出現的消息。不過算算時間應該也差不了多久了,我來和領主大人說這件事,便是想讓領主大人派人去和那舶來商商談這件事。”說罷,三條宗近垂下眼眸,有些無奈地繼續道。“信介和那些舶來商認識,可以作為中間人,但是他是我的外甥,我自然是知道的,信介的性子不定,若是把領主大人想要鐵礦的消息,不小心暴露出來給外人知道了……”
其他的不用說,到時候彆說能否聯係到舶來商弄來鐵礦了,反倒是先暴露了他自己要籌備一批不小的私立軍的消息。
如今有自己的武裝勢力的氏族不少,並沒有那麼稀奇,但是源氏賴信的長子,還不到元服的孩子,如此早慧地有了這個想法,就怕入了一些人的眼了。
晴樹君想到第一次見麵,那個有些冒失的三條家的少年,點了點頭。“我會安排海藤君儘快趕過去和三條信介彙合的,這件事若是成功了,我必然是要好好感謝三條君的。”
“為領主大人效忠,是我等應該做的事情。”
鐵礦的事情有了眉目,晴樹君回來時的眉眼中都是帶著笑意的。回到自己的主院寢室前,帶笑的臉對上另一個掛在屋簷上的可愛笑臉,讓晴樹君麵上的笑意頓了頓,眉頭因為好奇而微微皺起。
等等,這日和坊帶來好運的傳說,莫不是……
真的?
晴樹君心底的這些疑惑,是沒有人為他解答的。約莫是察覺到晴樹君的好心情,吊在廊間屋簷下的晴天娃娃無風自動,帶著笑臉,搖晃著自己的小身體,似乎再和他打招呼。
若是,這晴天娃娃真的是係統派送來的特殊工藝品,還自帶了一個小妖怪。
罷了,就這麼養著吧。
想罷,晴樹君嘴角掛著點點的笑意,扭身走進了自己的寢室內。
在屋簷下搖晃著自己的小身子的日和坊還不知道,就這麼一小會兒,它便已經算是真的落戶在這莊園裡了。
……
翌日,天不亮,海藤君就騎上了馬匹,悄悄離開了鳥取境內,帶著晴樹君交給他的人,向著平安京的方向去了。莊園領地內的人,對於海藤君時不時的外出,已經習慣了,畢竟海藤君是領主大人信賴的親信,事情大多會交給他來處理,也不算奇怪的事情。
後續,海藤君和三條信介是否有了進展,晴樹君不知道。不過,如今這天氣,又要開始變得不是那麼好了。
在橘遊子還沒有正式成為合格的巫女回來之前,晴樹君倒是有了更為準確的天氣預報,不用說,當然是他的寢室外吊著的那隻晴天娃娃了。
日和坊一如傳記上所說的那樣,討厭不好的天氣,喜歡晴天,所以隻會在晴天的時候出現。所以便有了若是有人看到日和坊,便一整天都是晴天的傳聞,畢竟這小東西是決計不會出現在下雨天的。
甚至,在還沒開始下雨前,空氣稍微有些潮濕了,就開始吊在屋簷上哭唧唧了。
要問晴樹君為什麼知道,說來也讓他很無奈了。
那日天氣有些陰沉的時候,晴樹君又不喜再燭火中看書,便坐到了廊間,借著外邊還不是很暗的光線來看手裡的這本新淘來的傳記故事。結果,他書看了還沒有幾頁,便感覺,有人似乎一直在直勾勾地盯著他,有股悚然的感覺。
晴樹君環視了一周,都沒有發現那個視線的主人,最終把視線落在了頭頂的晴天娃娃上。不同於之前還稍微有些太陽,昂著小腦袋的模樣,此時晴天娃娃整個圓鼓鼓的腦袋都低垂了下來,黑色的豆豆眼在低垂中應該是在凝視著晴樹君吧,很是幽怨的模樣。
晴樹君和它的豆豆眼對視了小一會兒,點開像素地圖,看著一秒刷新一次的小氣泡‘QAQ’。
最終敗下陣來,嘖了一聲。算了,看在他聽話,沒有自己亂跑的份上。
杏剛好又不在身邊,給他換新茶去了。他隻能一手拿著新書,一手舉到半空中。
“自己下來。”
晴樹君剛說完,被吊在屋簷下的晴天娃娃,紅繩自己解了開來,輕飄飄落在了晴樹君的手中。他一手托著這小家夥走進了室內,左右看了看,在室內一角的木擺架上選了個位置,把它吊了上去。
就在晴樹君剛綁好晴天娃娃沒有多久,外間便突然下起了雨來,天色更為陰沉了,
在雨淅瀝瀝落下,它又被重新綁在一處後,小東西還是忍不住在晴樹君的眼前晃了晃,看樣子是開心的。
晴樹君收回望著外麵的視線,抬手戳了戳它圓鼓鼓的小腦袋,對著匆匆回來的杏道:“把外間收一收,還是給我點個燭火吧。”
作者有話要說: 對了,忘記上次誰在評論裡問的事情了。在那個時候,東方學說,中古代是沒有地主這種詞彙稱呼的,地主是近現代引進的詞彙稱呼,領主是上層階級,把領地分給下層階級管理,那個管理人叫做領主。在日本,多小的地,隻要是有氏族階級管理的,那都是領主吧,就是大小問題了。後來不是衍生成小名主,大名主,簡稱大名。大名就是這麼來的。前段時間忙,都忘記科普這個問題了。當然,如果我這些資料有問題,大家可以說哈,但是我是不會改文的,哈哈哈哈,開玩笑,目前20萬字了,我一直都是領主領主的叫,改要改死我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