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昆侖之墟四(2 / 2)

一直沉默的青年卻開了口,"騰龍神君,瑤月神女,便這般放心將我們留在神殿嗎,不怕我們心懷不軌?"

騰龍轉過身

來,同樣高大的兩人隔空對視,彼此的臉上皆是霜雪般的寒意。瑤月扯扯騰龍的衣衫,青年的寒涼瞬間消散,目光從晏行寂身上收回,落在他身後的司黎身上。

白衣青年不動聲色地擋住少女。

騰龍的眸底卻似乎浮現一絲笑意,隻是瞬息便消失不見。他轉身大步離去,聲音卻傳來:“你們做不了什麼。”

瑤月連忙跟上。

晏行寂的臉色一點點陰沉下來。他們是做不了什麼,他們不能擅自行事,不能改變既定的結局,唯一要做的事情便是找到滄溟

鏡。

僅此而已。

晏行寂拉著司黎進入內殿,殿內寬敞,與妖域的宮殿並無太大差彆。

司黎坐下便閉上了眼,少女眉頭緊縮,仔細地感知著滄溟鏡的動向。沒有,到處都沒有。

司黎嘗試了將近一個時辰,卻什麼都沒感知到,連一絲絲微弱的氣息都沒。怎麼可能呢?

少女睜開眼,這已經是數不清第幾次失敗了。

晏行寂遞過來一盞茶水,青年聲音帶著安撫:“阿黎,莫急,等等也無妨。”進來之時還能感知到滄溟鏡的氣息,落地後卻感知不到了。

滄溟鏡的碎片不可能脫離神墟,它一定還在這裡。說明,它的氣息被什麼東西掩蓋住了。會是什麼呢?

兩人齊齊抿茶,臉色是不約而同的冷凝。這世間,有什麼東西可以掩蓋一個神器的氣息?

若是在修真界是絕對不可能的,但若是在神界,便不一定了。滄溟鏡在這神界算不得什麼,那幾個神明任何一個都可以藏住它。

司黎小口小口喝著茶水,心下思索著自己曾經看到的書。關於神界是如何隕滅的記載甚少,隻說天降大劫,諸神齊力封之,後諸神隕落。

既然隕落,為何蓮朝還活著?

看瑤月那反應,蓮朝在此時應當就碎了道心,成為墮神了。天降大劫,指的是……蓮朝嗎?

雖說蓮朝是帝君,但神界有神明上千,蓮朝如何能讓這些神明儘數隕滅?整個神界崩塌,成為神墟,埋葬了數千屍骸。

司黎有種不詳的預感,或許他們真的得在這裡看完整個神界湮滅的真相。

唉……

她頹然朝床第間倒下,平躺在榻上,雙

目無神地看著天板。滄溟鏡的碎片還有兩片未曾找到,浮屠川不知道還能撐多久,晏行寂的心魔未除……

心魔。

少女想到這些,側首看過去,正好對上青年望著她的眼。漆黑的眸裡是柔和不加掩飾的情意。與騰龍看瑤月的目光一樣。

晏行寂所修太上忘情,本就該斬斷情根斷情絕愛,他困囿於情愛與自己的功法相衝,執念鏟除不了,心魔一日比一日嚴重。

現在還能壓製,但遲早有一日,他再也壓製不了後呢?晏行寂是渡劫啊,修為高深強橫……屆時會成為整個修真界兵戈相向的敵人,人人喊打喊殺。

“晏行寂……”

少女的目光有些茫然。

晏行寂以為她是因著找不到滄溟鏡擔憂,神色瞬間便微變,俯身靠在司黎一旁柔聲哄她:“莫怕,滄溟鏡的碎片一定會尋到的,萬事還有我在,阿黎彆擔心。"

“要不吃點東西,以往你心情不好吃點東西便會好了,我帶了些零嘴。”青年起身便要去乾坤袋拿東西,一隻手握住他的手腕。

晏行寂回過頭來,瞧見司黎躺在床榻上,目光幽深地看著他。

"……阿黎?"

司黎問:“你可以不飛升,斬斷情根後隻要不修太上忘情最後一道,便可以繼續留在下界,而且還會除去心魔……"

青年的臉色有些蒼白。

司黎的喉口發梗,下麵的話怎麼都說不出口了。

晏行寂反手扣住她的手,將她抱起擱置到膝上,纖細的少女就坐在他的懷中。他垂首看著她,司黎忽地不敢看他的眼,少女掙紮著要彆過頭去。

修長溫涼的手扣住她的下頜,力道輕柔卻不容拒絕地迫使她揚起頭來對他對視。點漆般的眸底情緒複雜,隱隱有些水光,看著她的眼神倔強。

司黎聽見他問:“你想我斬斷情根嗎?”

他一句接著一句,不給她說話的機會:“斬斷情根後我不會再有情愛,不會愛你,不會愛這個世界,所有人對於我來說都是陌生人,我不會再有喜歡的人,也感知不到彆人對我的喜歡。"

"從此之後晏行寂可以做一個合格的渡淵劍尊,一心鎮守天下,孤寂一人過完這幾千年,終身孤苦無依,存在的唯一

意義便是守護蒼生。"

"你想要我這樣嗎?"

司黎想讓他成為這樣的人嗎?他看著懷中的少女,她的紅唇隱隱有些顫抖,抵在他胸口前的手緩緩垂下。

晏行寂又問:"你想讓我斬斷情根,成為那樣的人嗎?"

司黎從前並未考慮過這般多。直到現在,這些被她忽視的東西從晏行寂的口中說出來,像是尖刀利刃般狠狠刺中她。

想讓他成為這樣的人嗎?司黎幾乎能想到晏行寂會是什麼樣子。

他會孤身一人在霧玉崖、或許也是浮屠川,獨自住在那裡,不與外人接觸,冷漠孤僻,獨身一人生活到死。

他拒絕彆人的示愛關心,也不予以情愛,久而久之沒人再喜歡他,大家隻會稱讚渡淵劍尊晏行寂是何等的心懷天下高風亮節,無人在乎他一人會不會孤寂。

眼前甚至浮現了晏行寂獨自坐在屋中,閉眼打坐,一晃便是一天。孤身到死,無人在意他,他不知情愛,像個行屍走肉。

“阿黎,你當真願意看到我成為那樣嗎?”

他再一次開口,俯身湊近她,冷香撲鼻而來,青年的眼底帶著探究,以及小心翼翼和細微的害怕。

司黎久久未曾說話。

久到他心底的戾氣壓抑不住,瘋狂的魔氣洶湧滾燙,在識海裡翻滾著,攬著她腰身的手隱隱顫抖。

溫熱的手握上了他的手腕。少女的聲音傳來:“我不願意。”

眸底的赤紅漸漸消退,他微微一怔。

"對不起,過去是我的錯,我不該那般催著你斬斷情根。""晏行寂,你若真的不願意斬斷情根……我也會想辦法為你拔除魔氣。"

想辦法為他拔除魔氣。晏行寂摟著她腰身的手緩緩收緊,眸光漸漸晦暗。

晏行寂不願意斬斷情根,司黎現在也不忍他斬斷情根。她要救他,隻剩下一個法子。

司黎耳根有些微紅,目光卻並未躲閃,強自裝著淡定看著他。她說:“我會去學……流轉術,幫你拔除魔氣。”

兩人成親一年不知道做了多少次了,雙修對她也有益,她也想………救晏行寂。她不想看他被心魔吞噬,被宗門討伐。

/>司黎看著晏行寂,青年也始終看著她。

喉口乾澀,心跳如雷。晏行寂清楚地聽到自己一聲大過一聲的心跳。

幫他拔除魔氣,去修流轉術,便是要與他……雙修。

他越發篤定自己的想法。司黎為何不幫容九闕渡過發情期,卻願意與他雙修幫他拔除心魔。

他啞著嗓子,俯身與她平視:"阿黎,你是不是……對我也有一絲情意呢?"司黎愣住。

他便又問,“若容九闕換成我,你會幫他嗎?”

少女下意識皺眉:"不會。"

話說出口,她自己都愣住了,紅唇微啟有些怔然。若換成一個人,她下意識便會排斥。

青年笑了出來,霜雪瞬間消融。"你當然不會,你隻會幫我,是嗎?"

司黎反駁:"這不算什麼,我們是夫妻,以往也做過這些………"她聲音漸弱。

晏行寂卻是眉眼彎彎,笑得像個得逞的狐狸,"你承認了是嗎,我們是夫妻。"

他的手從腰間上滑,所過之處帶起一陣顫栗,觸碰上司黎的額頭。"這裡,你的識海裡刻著我們的婚契,我們當年並未離契,現在依然是夫妻。"

那次在須彌芥子之界,司黎打開了婚契為他指明生路,他現在可以清楚地感知到婚契的存在,聽到自己的識海處那個靈體小人的歡呼雀躍。

他輕啄她的臉,輕聲道:“我們是夫妻,夫妻間雙修很正常,是嗎?”

司黎被他繞暈:"是……不是,我是為了救你!"她迅速反應過來,側身便要從晏行寂身上下來。

他扣在腰間的手太緊,司黎不敢動用靈力傷他,單憑力氣又完全不是他的對手,掙紮扭動著推他。

“晏行寂,放我下來,聽到沒有!”

動著動著司黎便感知到不太對勁了。耳邊的呼吸聲有些粗重,他身上的冷香越發濃鬱,她身下坐著的地方...登徒子!

司黎的臉滾燙,與晏行寂成親一年,她最是知道他情動的模樣,現在根本不敢去看他。少女有些不管不顧,手上聚出靈力便要朝他打去,被人攥住手腕,剛聚好的靈力瞬間瓦解。

/>視野反轉,她被反壓在柔軟的榻上,高大的青年頃刻間便覆蓋上來。

往日清冷淡漠的人此刻眸底是不加掩飾的欲念,唇角的笑意落在司黎眼裡有些妖冶,目光在她臉上一遍遍摩挲著。

他湊到她的耳根,笑著說:“我們是夫妻,夫妻間雙修很正常。”

司黎咬牙:“晏行寂,你的心魔是不想拔除了吧。”

青年卻悶聲笑著,身上的氣溫滾燙,噴灑在她脖頸處的氣息掀起一陣顫栗。"現在……我有些控製不住心魔了,阿黎,我提前索求點幫助可以嗎?"

司黎還沒回答,身上的青年灼熱的吻鋪天蓋地便壓下來,一舉衝破她所有防守。她剛要推他,便瞧見他的眸底一點點爬上的黑紋,與那些血絲交織在一起,有些詭異嗜血。

與此同時,青年的周身浮現一縷縷淺淡的黑霧。魔氣。

與此同時,他脖頸上的青筋凸起,明顯一副被魔氣逆行經脈的模樣。司黎推拒他的手忽地頓住。

太準前輩說,晏行寂的心魔已經很嚴重了,遲早會吞噬掉他。司黎抵在他胸口的手緩緩垂下,默認了他的行為。

晏行寂閉上眼,在她唇齒間肆意橫掃。

動聽的喘/息和急切的吞咽聲回蕩,司黎閉上眼,青年將她抱起,麵對麵坐在他懷中,唇齒間依舊不放過她。

這個姿勢,司黎腦海裡忽地想起那瞄過的流轉術,於是伸出手攬著他的脖頸。

引氣,入丹田,上位者過靈力……

她腦海裡重複著法決,似乎一點點抓住了那魔氣,順著兩人交纏的唇齒將它們引到自己體內,少女擰著眉一點點用靈力摧毀那些魔氣。

她太過專心,絲毫沒注意自己的衣衫已經散開,腰間的係帶被解開,寬大的手遊蕩進去,扣住了腰後的肌膚,虎口處的薄繭細細摩挲著那裡,漸漸向上而去。

小衣的係帶瓦解,晏行寂布下了結界隔絕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