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2 / 2)

懋王聽到,卻是默了下,抬眼看向烏苔。

烏苔隻覺,那俊朗深邃的麵容涼淡無波,但那平靜的眸中若有所指。

烏苔怔住,心想自己說錯什麼了嗎?

懋王挑眉,淡淡地道:“王妃往日都是這麼懶散嗎?”

烏苔瞬間明白,之後臉上火燙。

她羞愧地咬著唇,簡直想哭出來了。

懋王氣定神閒地看著烏苔。

烏苔攥緊了拳頭,望著懋王領口處那紅瑪瑙扣,深吸口氣,一鼓作氣地道:“殿下,妾身羞愧,確實素日懶散,但是凡事涉及殿下,妾身從來都是親力親為不假人手。”

希望他記得,他昏迷不醒的時候,自己可是伺候了兩天兩夜!

兩天兩夜哪,就算是做戲,也得有個苦勞吧?

懋王盯著烏苔如初雪般明淨的臉龐,上麵已經染上了淡淡的粉暈,嬌豔動人,能勾起人心底的憐惜。

他並不記得成親的那些事,但他卻隱約覺得,這樣的她,自己是見過的——在一種更親密曖昧的情境下。

也許有紅燭,有喜帳,還有難耐時的柳眉輕蹙。

一種異樣感便奔湧而來,那是昨晚曾經有過的。

他輕咳了聲,眸光望向窗外那輕輕搖晃的海棠樹,淡聲問道:“我往日怎麼稱呼你?”

烏苔乍聽到,還有些不明白,後來看著懋王那深邃俊朗的側影,竟然一下子領悟了!

她懂!

幸好她曾經在堂姐那裡偷偷看過一些話本。

於是她抿了抿唇,微垂下頭,用輕軟的語氣道:“殿下往日行事端肅,在外人麵前,自然是尋常稱呼,隻是私底下——”

懋王:“私底下如何?”

烏苔臉上微紅,腦子裡卻努力想著可能的親昵稱呼,最後終於道:“殿下,你往日都是稱呼妾為烏苔的。”

再多的,實在不行了,她也編不出來。

懋王若有所思,喃喃地道:“烏苔?”

烏苔此時已經入了戲,聽這話,乾脆道:“殿下竟連這個都忘了,竟還要問妾,若是不信,那乾脆不要問了,隨便殿下怎麼稱呼就是了。”

她咬了咬唇,讓自己的聲音染上失落:“左右,那些事隻有妾身記得,殿下早就忘了……”

懋王竟忙道:“這些我都忘了,你告訴我,我一時也覺陌生而已。我並無它意,隻是疑惑罷了。”

烏苔見他竟然有解釋的意思,多少有些竊喜。

心想好你一個懋王,往日那般倨傲,目無下塵,沒想到也有今日,竟要向我一個小小的西貝貨來解釋這些!

一時往日舊愁全都湧上來,那自然是恨不得好生作弄他一番。

若能騙得堂堂懋王殿下在自己麵前伏低做小,便是以後一杯鳩酒也值了!

當下她垂著眼,眸中緩緩地泛起淚光來,之後用幽幽地道:“殿下,妾知殿下歸來,心中不知多少歡喜和期盼,待到知道殿下昏迷不醒,又不知多少悲痛,妾日夜守著殿下,一刻不敢閉眼,都是盼著殿下能身體安康,妾當時甚至暗暗許下心願,若是能換得殿下早些醒來,妾情願折自己的壽!”

烏苔想到他若早早醒來又存著那些記憶,隻怕是自己的壽真沒了,悲從中來,一滴淚隨之滑落。

懋王看向烏苔,她本就生了一雙澄澈如水的眸子,如今盈著淚光,濕漉漉的,自是引得人心神為之一蕩,更兼那淚水滑落如雪肌膚,這樣的女子,怎不讓人心生憐惜。

懋王原本的閒淡已經儘數斂去,黑眸中泛起愧疚和感激,他握住烏苔的手:“王妃,難為你了——”

話說到一半,他顯然是想起剛才烏苔所說,自己也覺得不對,於是略停頓了下,終於帶著一絲僵硬地道:“烏苔。”

隻是喚這兩個字,於他來說,顯然是陌生和艱難。

烏苔看他被自己這些花言巧語所牽動,心中更是滿足又暢快,便覺自己這個路數是對的,於是繼續道:“殿下,你如今醒來,竟將你我夫妻恩愛儘數忘記,這讓妾如何自處?如今妾少不得忍著羞恥,把往日那些夫妻間的私密話說給殿下,也是盼著殿下能儘早記起一切,若是殿下不信,反而疑了妾身,妾身寧願——”

一聲哽咽,她說不下去了。

懋王抿唇,鴉色睫羽低垂,覆住了那琉璃般的黑眸,過了片刻,他才終於抬眸,認真地道;“烏苔,你不必如此難過,我並不是不信你,隻是我往日性情孤冷,並不知原來你我成親後,可這般親近,一時難以相信,但烏苔所言,我自是銘記在心,若是能記起也就罷了,若是不能記起,我也絕對不敢辜負你半分。”

烏苔聽這番話,心中多少有些震撼,心想原來懋王這麼好騙,失憶了的人好欺負?

她也不敢得寸進尺,便低頭道:“殿下信妾,妾便知足了。”

懋王:“烏苔,我們早些用膳吧,稍後太醫會給我過脈,過脈後,我要進宮去麵見父皇。”

烏苔點頭,含情脈脈地望著懋王,柔聲道:“好。”

作者有話要說:烏苔:已搞定。慶祝成功,一百紅包。

麼麼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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