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1 / 2)

第30章菊花宴

懋王確實隻是流鼻血了。

太醫過來一趟,說懋王體質本是陽陰火旺,又恰逢金秋燥令,生了地龍,又用了補方,屬火上加火,火氣上湧,就流了鼻血,又開了清心潤燥的方子,說是一日三餐食用。

等太醫走了,烏苔和懋王麵麵相覷。

最後烏苔終於道:“殿下,這清心潤燥的方子?”

懋王聲音清冷:“不吃。”

烏苔弱弱地道:“行吧……殿下說不吃,咱就不吃了。”

心裡卻想,這勞什子的藥,害人不淺!

也虧得是太後給的方子,不然隻怕是要怪罪下來呢,現在自然也不敢給太後提這事,隻說吃著吃著就是了。

不過這事之後,烏苔也不敢讓那地龍燒得太旺,左右不冷就是了,要不然這懋王日日賴在她房中,萬一給他烤得又燥了又流鼻血了,那她罪過就大了。

好在接下來幾日,懋王忙碌於公務,時不時外出,她總算得了清閒。

她得了清閒,便開始籌謀著自己的大事了,一則是將自己現在拿到的那些金子,尋一些不顯眼的,托了題紅在外麵的家人給她換成銀票,慢慢地收起來,再把容易攜帶的細軟都收拾好了,萬一哪日要跑,也方便收拾,二則,她開始準備這重陽菊花宴了。

她是生在雲安城,長在雲安城的,如今知道自己不是洛國公府的女兒,但是對這裡諸般人物,自然是有些眷戀,這次的重陽菊花宴就當她的告彆了。

昔日姐妹,相聚一次,從此後再不能見了。

準備了兩日,總算是到了她的賞菊宴,幾百株各樣名貴品種的菊花競相綻放,而王府內也是煥然一新,自然是讓前來的眾多夫人小姐全都驚歎不已。

要知道,這片專為懋王修繕的宅子,還是十幾年前修的,據說當時也花了心思的,後來懋王就藩,這宅子一直空置,這兩年懋王回來雲安城,重新住進來,但是人們隻聽說這宅子修得好,卻從未進來看過。

畢竟,懋王那性子,家裡又沒什麼女眷,誰敢湊近啊?

之前烏苔嫁到了懋王府,大家看她做事本分,又想著那懋王疏冷,也不敢去攪擾,誰想到,突然之間,烏苔大張旗鼓,竟然要辦賞菊宴,大家難免好奇。

這一日,烏苔著實打扮過的,不說彆的,隻頭上所戴著的那金鑲寶鳳紋掩鬢,以細如毛發的金絲編繞為雲紋,而那雲紋上鑲嵌了一隻展翅欲飛的金鳳,鳳翅和鳳尾更是鑲嵌了各色寶石,自是璀璨生輝,雍容華貴。

烏苔往日那些姐妹一見烏苔,也是驚豔不已。

昔日閨閣中慣於沉默的小姑娘,如今盛裝而來,璀璨剔透的珠翠垂落於光潔明媚的額間,卻依然難以掩蓋她殊麗的容色,她猶如一株盈著清露的牡丹,嬌豔清透,瑩潔如玉。

彆說男子了,就是往日湊一起的姐妹,如今看了,都忍不住多打量幾眼。

烏苔的二堂姐葉青蓉站在那裡,看了半響都沒出聲,最後終於道:“往日便知烏苔容貌殊豔,如今嫁人了,卻是更加出眾,倒是讓我險些認不出來了。”

葉青卉往日和烏苔要好,高興地挽著烏苔的手:“之前我下了請帖叫你,你還不去,我心裡多少有些惱的,誰知道你今天倒是辦了菊花宴,還特意請了我,今日我們聚在一起,可要好生說說話。”

烏苔抿唇笑了,昔日姐妹,打小一起長大的,笑笑鬨鬨,真真假假,最彆的不知,但葉青卉,也是有幾分真情在。

她便笑著道:“寧兒怎麼沒隨著來?”

葉青卉:“本說要來的,誰知道臨出門,恰好她姑祖母過來,便讓她隨著祖母在家了。”

烏苔:“那敢情好,今日我們倒是能玩得痛快。”

一時看過去,隨行的也有帶著小小姐和小公子的,便命題紅拿了荷包,給小孩子分金花生金錁子,這自然是引得大家夥側目。

一般舉行家宴,給孩子也就分分銀的,這麼大手的倒是少。

當下大家難免就暗暗感慨,有的私底下便說,這洛國公府的姑娘嫁給了懋王,聽說很受寵愛,如今做事倒是有些派頭。

烏苔約莫猜到她們的想法,不免想笑。

說她揮金如土,她是不在意這些的,那些金花生金錁子都是王管事從庫房裡取的,反正不散出去,最後也不是她能隨便拿的,落得借花獻佛落個大方。

再說了,回頭懋王如果新娶了一個王妃,說不得人家享用這些呢,她送出去還能聽個響聲。

這其中,尤其國公府三嬸母對她殷勤,她母女上次是多虧了懋王的,自然是對烏苔感激涕零,彆人私底下有什麼不懂的,她倒是過去和人家說,大有幫襯著的意思。

反倒是範氏,冷眼旁觀,那臉上不鹹不淡的,顯見得是不高興。

烏苔見了,並不以為意,依然笑臉相迎,處處恭敬,把戲做足了。

外人看了,隻說這當娘的怎麼回事,女兒成了王妃備受寵愛,如今風風光光辦一個菊花宴,她倒是好,竟拉著一張臉,這個時候,你就算不高興,裝也得裝出個樣子來啊。

烏苔就這麼處處敬著尊著範氏,外人看了,難免替烏苔叫屈,烏苔卻依然是小心翼翼的樣子。

一直到了後來,範氏過去旁邊客房歇息,烏苔親自捧了燕窩羹過去。

範氏掀眼皮看烏苔:“你如今總算知道,你和國公府同氣連枝了?”

烏苔笑了:“娘,我這不是想著,好歹娘你把我養這麼大嗎?不然呢,我才不想理會這些!”

範氏:“蕊娘的事,你打聽得怎麼樣了?”

烏苔:“我問過了,她竟是被殿下給擒住,關起來了。”

範氏臉色驟變:“什麼,殿下?殿下怎麼可能關她?她不是之前認識殿下嗎?她和殿下熟得很,怎麼可能!”

烏苔:“如今璿璣教猖狂作亂,殿下疑心她和璿璣教有瓜葛。”

範氏:“這怎麼成!這件事,本來我也不想驚動國公爺,可是若鬨到這個田地,那是少不得讓你爹過去國公爺跟前說說了。”

烏苔:“這倒是不必,這件事殿下也是交待給底下的人查,底下那幾個侍衛,有兩個是派往豫州的校尉,我倒是也能說上話,便私底下打聽了打聽。”

範氏:“他們怎麼說?”

烏苔歎了口氣:“他們領的是豫州的餉銀,如今在雲安城裡,到底是手上不寬鬆,其中一個才納了一房,花用也大,我聽著,便想著乾脆塞一些銀子,算是把這事了結了,不過——”

她望向範氏:“還是得看母親的意思,畢竟我這當王妃的,若是出了這個銀子,萬一被查出來,殿下惱怒不說,我麵上也不好看。”

範氏聽這一番話,總算明白了。

她沉吟一番,皺眉望著烏苔:“這件事,到底是殿下做主,還是那兩名侍衛做主?是要打點兩位侍衛,還是全都要打點?”

烏苔明白範氏不是那麼好糊弄的,她遇到的事自然比自己多,當下不敢大意,詳細地說了那兩位侍衛的情況,又道:“母親還記得以前在西山吉雲庵有一個談婆婆嗎,當時她兒子得病,我給了銀兩,她兒子才被救了,前幾天我去喜歡遇到她這兒子,已經長大了,如今由我舉薦,得了殿下青睞,已經成了王府侍衛,要不然,我也打探不到這消息。”

她說出這些,也是為了取信範氏。

果然,範氏眼睛一亮:“那談婆婆的兒子如今倒是受殿下器重?”

烏苔頷首。

她賭對了,範氏果然有自己的消息,定是知道談婆婆,也知道談婆婆的兒子被殿下收入府中了。

範氏略想了想:“這件事,事關重大,我也得回去思量一番,再做計較。”

烏苔:“母親放心就是,便是放不出來,我也會叮囑談步瀛,請他好歹照料著,不能讓蕊娘子受大罪。”

然而,她說“受大罪”這三個字,聽在範氏耳中,自是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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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氏自然是多疑的,烏苔知道範氏,她必是私底下嘀咕一番,又和父親商議一番,糾結一番。

不過不管怎麼樣,她到底是給烏苔回信了,願意出一千兩,一人五百兩,算是買定了這件事。

烏苔看了,直接回了一個名帖,言簡意賅:“若是隻得一千,那還是且等等吧。”

她是不著急的,應該著急的是範氏。

範氏很快回信了,那意思自然是一千不少了。

烏苔好笑,直接扔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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