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家後院的一畝三分地裡,月季花盛開燦爛。
兩名園丁蹲在地上,裝模作樣接著水管,目光時不時地朝彆墅方向看去。
隔著一道落地窗的另一邊,是景家彆墅的客廳。
玻璃窗折射刺眼的陽光,隻能隱隱約約瞧見幾個人影。
一名園丁八卦道:“小少爺都22歲了,怎麼會突然分化成Omega。”
另一個答:“不知道啊,連專門研究信息素的景二少都費解著呢!”
“聽說大齡分化很痛苦,小少爺前陣子怕是受了不少罪。”
“哎!今天來的那個Alpha,就是害小少爺分化的人?”
“噓——怎麼能說害,連景家也隻是說請來問一問。”
“嗬嗬,也是,也是。”
一縷薄雲飄過來擋住太陽,玻璃窗瞬間變得通透。
兩名園丁停下交流。
客廳裡,氣氛尚算融洽。
小少爺景川坐在沙發上,俊逸清秀的臉龐掛著笑意。
他抿著薄薄的嘴唇,細長的睫毛藏不住一雙大眼睛。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麵前的男人。
一開口,聲音裡帶著點兒清脆活潑。
景川伶俐地說:“既然我分化是因為你的信息素,那你就和我結婚吧!”
空氣凝固那麼一秒。
所有人,都看向景川。
尤其是坐在他麵前的男人,有些彷徨無措。
在這個世界上,除了男女之外,還有Alpha、Beta、Omega三種性彆。
其中,Alpha和Omega天生帶有信息素,也能感覺對方的信息素。
至於景川麵前的這個男人,又是特彆的。
一千多年前,因為戰爭、瘟疫、自然災害,人口數量驟減。
科學家們為了拯救瀕臨滅絕的人類,將狼的信息素進入基因,強行改變人類體格。
可當時在召集實驗誌願者的時候,全球二十萬人口,隻有我國的司家,上下三十多口人,男女老少,響應號召,站了出來,成為實驗體。
沒有司家的獻身,人類也不會重新來到繁榮昌盛的時代。
司家就此寫入教科書,所有人都知道一千年前他們的勇敢、無私、偉大。
隻不過作為第一批實驗體,他們擁有了最強大最霸道的信息素,卻導致幸存者的後代全都是Alpha,而且還
長了一條毛茸茸的狼尾巴。
坐在他麵前的,是司家現在唯一的後代,司霖。
他看起來與常人無異,墨色的西裝三件套服服帖帖,也不知道把尾巴藏在哪裡。
司霖懵了一下,“你說什麼?”
景川:“我不可能再分化成Beta,你又願意為此負責,那我們就結婚吧!”
司霖:“那句話、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們需要我的血液,或者信息素來研究,我可以完全配合你們。”
景川活潑地擺手,“可這些我不要呀!”
話音剛落,景父終於忍不住,按住兒子的肩膀。
景父對司霖說:“今天請司先生過來,是想調查原因。畢竟國內曾發生過Beta無辜失蹤,後被人修改基因的事,就怕我這個兒子……倒不是遺憾他分化成Omega,我的Alpha兒子多,他怎麼都好。”
景父又說:“既然是司家的人,那也就合理了。我們就是太擔心小川,才火急火燎地把你請過來。現在有個明朗的說法,我們也沒有彆的意思。”
言下之意,他兒子說要結婚的事,絕非計劃內。
景川點點頭,“嗯!我也是才想到我們倆可以結婚!”
司霖剛要說話,他的手機像是說好了似的,應景般地響起。
他抓起手機跟抓起救命稻草一樣,忙說:“抱歉,失陪,我去接電話。”
景川大哥指了指露台的方向。
景家人目送司霖推開移門走出去,下一秒,景父和他兩個Alpha兒子,齊齊看著景川。
景父對兒子生不出氣,隻能好言相勸,“你彆胡鬨!”
景川卻抱著他父親的胳膊,撒嬌道:“爸!你應該高興,我要結婚了!”
景父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著。
他這個小兒子,從小就被全家寵壞了,想一出是一出。
要是孩子媽還在,多少能管得住他。
景父也抓起手機,“哼!我去給你媽打電話,等你媽帶著你爺爺奶奶回來,你再說這件事!”
景川也不生氣,雙手托腮,看著落地窗外,背對著他的司霖。
隻看兩眼,景川突然站起身,“我過去看看。”
大哥看了眼二弟,二弟低頭看手機。
二弟說:“但弟弟想要什麼,向來都會弄到手,這次他要結婚……我已經準備好隨禮了,你呢?”
大哥微笑:“你幫我給吧。”
“大哥。”二弟抬頭,“去你的。”
兄弟倆揶揄的話,讓走到門口的景川,也忍不住微笑。
他輕手輕腳地闔上移門,站在司霖身後一米多的地方。
目光忍不住打量司霖,想他的尾巴到底藏到哪裡去了。
視線沒來得及收回來,司霖已經掛了電話,轉身過來,與他四目相對。
誰都沒來得及先說話。
一旁園丁卻猛地嚷嚷起來。
“小少爺——!”
園丁手裡的水管,從噴水頭脫落,在地上橫衝直撞。
從管口噴湧出的水柱,被陽光照得波光粼粼,直衝景川。
就當快要澆到景川時,水柱仿佛撞在透明的牆上,停滯一秒。
可這又怎麼可能?
兩個園丁定睛看去,本應該站在一米開外的司霖,一眨眼來到景川麵前。
水柱撞在司霖的後背,澆透了他的西裝襯衫,衣服漸漸貼在司霖的身上。
饒是在夏天,被冰涼的清水澆了全身,身體素質再好都得激靈下。
司霖動也不動地擋在景川麵前,雙手穩穩護住景川的頭。
直到兩個園丁,一個關掉水龍頭,一個抓住水管,司霖這才鬆開手。
景川的兩個哥哥從客廳裡衝出來。
園丁鞠躬道歉,嚇得哆哆嗦嗦。
大哥生氣地說要扣光所有獎金。
二哥扭頭,看到弟弟已經拉著司霖往樓上跑,動作倒是快。
一路上,景川也不顧司霖身上的水滴落下來,沾濕實木地板。
景川隻是在想,既然司霖隱藏自己的尾巴,是不想被人看見。
而濕了的衣服貼在身上,都能看到他腰上有東西繞了一圈。
應該就是他的尾巴了。
景川把司霖推進客房的盥洗室,自己也跟了進去。
“快把衣服脫下來!”景川說著去拉司霖的衣領。
司霖竟然露出一臉“你要對我做什麼”的驚羞模樣。
“那個……”司霖握住景川的手腕,“我自己能……”
景川被他拒之千裡,笑盈盈地收回手,“換下來的衣服你放在衣簍裡,我去給你拿衣服,你穿什麼碼呀?”
司霖冷靜下來:“50Y碼,謝謝。”
景川一溜煙跑出去,從家裡備用衣櫥裡,翻出準備提供給客人的衣服。
白襯衫和西褲,中規中矩。
他又翻出一套棉質運動衛衣,好給司霖選擇。
回到客房,盥洗室大門緊閉。
景川上去敲了敲,沒反應。
想起盥洗室窗戶直通一樓玄關屋頂。
司霖不會翻窗逃跑了吧?!
景川一把扭開門把手。
盥洗室內,並沒有逃跑的司霖,雙手忙亂地捂著上半身,卻露出他結實的腹肌。
那肌肉的線條,宛如經過米開朗基羅之手精心雕琢。
再往下,白色浴巾鬆垮垮地掛在他的人魚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