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站在人行道上, 擁抱了好久。
景川很用力抱著司霖,被他的肌肉硌得手臂都有點酸痛。
可他覺得,隻有這麼做, 才能讓司霖知道, 這一切都不隻是他嘴上說說的。
司霖低下頭,臉埋在景川的脖頸。
他吸了吸鼻子, 等再抬起臉來時,神色已經恢複過來。
可他眼角的紅印, 還是讓景川心頭難受。
景川抬手摸了摸他的眼角,扶著他的後腦勺,讓他低下頭。
景川略略踮起腳尖,抬起下巴,努力親了下司霖的眼角。
氣人……竟然這麼費勁!
司霖這才看出景川的意圖, 彎下腰來,蹭了蹭景川的臉。
他們倆沒注意, 身邊走過來幾個小孩子, 男男女女都有, 好像剛上完補習班, 正在往家裡趕。這群小孩兒看到兩人的親密舉動, 全都不好意思,嘻嘻哈哈地加快腳步, 從他們身邊跑了過去。
兩人當然也跟著難為情起來,趕緊手牽著手回到公寓裡。
在睡覺前, 景川側躺在床上玩手機。
等司霖在他身邊躺下,檢查完郵箱內容,放下手機的時候,景川突然轉過身來。
他抬手撐著身體, 一把摁住司霖的肩頭,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司霖一臉莫名,被景川盯得心裡發毛。
“怎、怎麼了?”司霖奇怪地問他。
司霖一晚上的心情,跌宕起伏,直到睡前這一刻,才平複下來。
指不定一會兒睡著前,腦海中又要浮現剛才在公寓外,他在景川麵前略顯失控的一幕,說不定會讓他尷尬得半天睡不著。
現在景川又不知要做什麼,司霖覺得自己像是躺在砧板上的魚肉。
景川看了一圈司霖的臉,然後嘟起嘴,“親親……”
司霖噗嗤笑了一聲,抬起手,“來。”
景川低下頭去,被司霖扶住臉。
他隻低頭親了一下,就心滿意足。
景川往司霖懷裡靠過去,卻背過身,開始玩手遊。
司霖倒是有些奇怪,平日裡的景川,不是直接靠在他懷裡,麵對麵地睡覺,就是笑嘻嘻地讓他背過身去,抱住他的尾巴。
然而今天既不要他,也不要他的尾巴了。
司霖都還沒來得及去多看,景川到底迷上了什麼手遊。
他就聞到一股舒服的信息素味道。
很甜,但很清新。
司霖一把抱緊景川,將他往懷裡帶,低下頭去,鼻尖靠在景川的後腦勺。
很意外的,他一下子就睡著了。
景川感覺身後司霖的呼吸,完全平穩下來,應該是進入睡眠。
他放下手機,小心翼翼地轉過身,往司霖的懷裡鑽了鑽。
剛才回到家裡,他看到一向都會上翹的尾巴尖兒,今天卻是幾乎要垂到了地上。
他發現司霖的情緒不好。
而且,景川忽然想起來,他們最近有一陣子沒有在睡前,交換一個淺淺的晚安吻。
他是司霖的Omega,必須為司霖做點什麼!
躺在司霖懷裡好半天,景川卻有點睡不著。
他眯了會兒眼睛,慢吞吞抬起頭,看著已經睡著的司霖,他忍不住又親了下司霖的額頭
現在親他倒是不廢腳尖了。
景川小聲說:“你就一定要相信,我不會離開你的呀。”
好在第二天是周末,兩人不用特地起個大早。
他們上午接到晏修發來的消息,說雋瀾已經轉到看護病房,還發來了病房樓號。
於是,兩人趕到醫院,卻在病房門口,看到晏修與酒吧等人在對峙。
晏修扒著門框,不讓他們進去。
司霖一來,立即擋在那位經理等人的麵前。
“你們要在醫院鬨事嗎?”司霖低聲說道。
那位酒吧經理露出一絲拽拽的神情,“司隊,不好意思,我們隻是過來帶酒吧的員工離開而已,請你們不要阻攔我們。”
司霖說:“那請你們先結一下賬單。”
酒吧經理微笑,“可以,把賬單拿出來,你們是想要現金?還是掃碼轉賬?”
晏修愣了一下,他肯定不想讓雋瀾就這樣被人帶走,一時之間沒有反應。
就在此時,負責雋瀾身體狀況的醫生,氣勢洶洶地衝過來,“不行!這位病人還不能離開醫院!”
醫生擋在酒吧經理的麵前,“你們要乾什麼!你們是要殺人嗎!他現在的狀態必須留在醫院,如果他又發起病,就不會像這次這樣怎麼快恢複過來!”
晏修這下完全站在醫生這邊,堅決不允許酒吧帶人離開。
酒吧經理笑眯眯地對醫生說:“我們會把他轉到主城的大醫院去。”
醫生一聽,擺擺手,“你要是聯係好了醫院,就去叫救護車,我們這裡給你們辦轉院手續。”
晏修根本不信,阻止他們帶人離開醫院。
兩邊持續僵持,引來隔壁好幾間病房裡的病人,探出頭來看熱鬨。
醫生趕緊去趕病人回病房休息。
而幾乎同時,雋瀾打開門,站在門口,虛弱地對他們說:“譚經理,我想跟你談談,可以嗎?”
這位酒吧譚經理一臉得意,對晏修抬抬下巴,請他讓開一條路。
晏修還想堅持,卻見雋瀾拍拍他的肩膀,搖了搖頭。
晏修沒轍,一臉不情願地讓開了身位。
酒吧的人魚貫而入,氣勢與剛才截然相反。
反倒是走回來的醫生見狀,走到晏修麵前,有點過來人的口吻,對他說:“年輕人,先不要沮喪,很多事先彆想得太糟糕,等事情發生後再想辦法去爭取,這也是人生的一條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