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川一下子從椅子上跳起來, “你怎麼會!”
景川緊緊盯著段秋憶的尾巴,和司霖的實在不一樣。
不僅尾巴略短一些,毛發也短。司霖的尾巴一頭是白色的毛尖兒, 然而他的卻是圓圓的一頭, 毛色也與尾巴上的沒區彆。
雖然景川沒有摸過,但他覺得, 手感肯定不如司霖好。
景川轉念又一想,有狼尾巴就是家人嗎?誰知道你這個是不是真的!
景川正要動手, 先擒住這人再說,免得司霖相信他的話,受騙上當怎麼辦?
就在此時,司霖走了過來,背著一隻手, 一臉微笑,道:“喔?小川已經看到了啊, 那麼……”
說時遲那時快, 司霖幾乎一步就衝到段秋憶的麵前。
景川眼前陰影一閃, 還未等他反應過來, 司霖抓住段秋憶的手腕, 剪過他的雙手壓在會議桌上。
段秋憶趴在桌上,好像完全沒意識到怎麼回事, 露出木然的神情。
“你——”
司霖言辭嚴肅:“現在懷疑你和一起入室搶劫有關,雖然已經過去很多年, 但是國家僅為我司家保留追訴權,而且如果抓到任何與這件事有關的人,我都有權利進行訊問。希望你給我說實話,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誤會。”
話音一落, 司霖抽出他藏在背後的一根手繩,皮革編製,特殊捆法,越掙紮,捆得越緊。
段秋憶的手被捆在會議桌的桌腿上,然而他也不掙紮,隻是看看自己被捆住的手腕。
段秋憶笑道:“好吧,既然你們喜歡這樣交流的話。”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
段秋憶:“我就是來跟你說三百年前的事。”
景川也想起這件事。
當初他去主城圖書館,調查封印的事,就發現三百年前,司家發生過劫案。
彼時司家隱居在澤山內,卻因發生自然災害,有人趁火打劫,劫走司家的家傳財物,至今不知所蹤。
可這個人又是怎麼知道的?
景川也不由得提起戒備,怕他還有同夥,眼睛時不時地瞄著窗外,或是豎起耳朵聽外麵的動靜。
然而段秋憶輕笑了聲,“我今天就一個人來的,放心吧,我要告訴你的是,三百年前,在司家發生的這起劫案,可能跟你以為的不一樣。”
司霖說:“但劫案確有發生,你怎麼解釋?”
段秋憶笑了下,“當時司家隱居在澤山,是為了保護老宅。但有人窺覬司家,覺得司家當年立下豐功,一定有許多獎賞。因為這些傳言,就有一群亡命之徒,找到司家當時的隱居地,想要搶劫他們心目中以為的金銀財寶。”
會議室裡靜悄悄,窗外連平時嘰嘰喳喳的鳥兒都不叫喚一聲。
段秋憶接著道:“司家從來沒有得到過任何金銀珠寶,所謂財物,是一堆資料,一堆書。這些書,記載著當年司家做人體進化實驗的資料,是當年的一些技術。論重要程度,不如老宅下麵藏著的那些。所以他們放了一把火,燒毀山中的老宅,也就是你口中的‘發生自然災害’。”
景川看司霖好像有點動搖,他連忙問:“那這些書呢?被搶走了?”
段秋憶笑答:“在我家。”
司霖語氣沉重,“你到底是誰,你為什麼會知道這些事?”
他知道的甚至比自己還多,還清楚。
段秋憶:“司家能繁衍生息至今,也會與外界其他人通婚。算起來應該是我曾伯祖父吧,他在劫案發生時,帶著大部分資料書籍,跟著妻女,逃到了他妻子娘家,也跟著改姓改成了段姓。但是基因藏不住,所以我也有了這條尾巴。”
他的尾巴軟軟地攤在地上,大概感受到麵前兩人的視線,不由自主地晃了晃。
景川心裡還是有些疑慮,一言不發伸手去拉,拽住尾巴,往外用力一拉。
從頭到尾都是非常淡定的段秋憶,此刻發出一聲痛苦的叫喊。
段秋憶:“你……這是真、真的!”
景川看著手上沾著的狼毛,頓時愧疚,“抱、抱歉,我就是想證實一下……”
手就自己動了。
段秋憶:“以為……我是假的?也對,我既不姓司,你們也沒見過……我突然找上門,你們肯定要懷疑。我也做好了這個充足的準備,但是,也彆動手,很疼……真的很疼……”
一旁司霖的臉色也不太好看,仿佛感同身受到他身上的疼痛。
可司霖還是不相信他,“你為什麼現在突然來找我?你有什麼目的?”
段秋憶的語氣裡,有點自暴自棄,“我不想再守著那些資料那些書,我想把這些東西都還給你們司家,可以嗎?段家守了三百年,守不動了,不想守了。”
他說到這裡,氣呼呼地靠在桌腿上,也不看他們。
景川和司霖麵麵相覷。
司霖說:“證據呢?”
口說無憑,儘管他每一句話,都讓司霖多了一份可信度。
段秋憶指著他放在桌子上的背包,“裡麵有台平板電腦,你們翻相冊出來看。”
景川不客氣,拿起平板電腦,打開裡麵的相冊,整齊排列著許多文件和書籍的照片。
有的是A4紙張,有的則裝訂在冊,表麵看起來並不老舊,字跡相當清晰。
但是上麵的文字,一眼掃過去,很複雜,也看不太懂。
段秋憶指了指,“我本來就是為了這個來,倒也不是真為了認成司家的親戚。我家人有不少長尾巴的Alpha,非常影響日常生活,甚至還會影響愛人的身體。如果可以,還真不願意是司家的後代。”
說到這裡,景川和司霖扒拉照片的手指,齊齊頓了一下。
他們倆相視一眼,心裡頓時明白段秋憶的心情。
段秋憶沒發現他們倆的舉動。
景川想了想,抬起頭來,“為什麼你們不早一點送回來?”
段秋憶笑了下,“司家經曆這件事後,為了讓外界相信,司家為了證明所謂的金銀珠寶,對外宣稱全被劫走。我祖父說,這麼做是為了保護段家,以免外界有人聯想到與司家聯姻的人。後來久而久之,大家都覺得有這些資料的人,就是當年的劫匪,我們也不可能再出麵。”
景川說:“可你現在又找過來了……”
段秋憶一笑,“我家曾經考慮過,將書籍資料文字全部數字化,但是上麵的文字和內容,我們都看不懂,最終隻能把每一頁都拍下來保存。但不管是什麼樣的載體,總有消亡的一天。而我呢,也不想找什麼對象,生育什麼孩子,沒辦法繼續保護這些東西,才想來物歸原主。”
景川隨口問起:“你是怎麼找到司霖的?”
段秋憶聳肩,“也不算太難,倒是你比較有名,很多人都知道南方27區有個厲害的秘術師,再問一下八卦,也就找到司霖了。”
景川想,原來是因為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