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鬼嫁衣(十)(1 / 2)

陳黎野坐在地上呆了一會兒,慢吞吞地脫掉了衣服,穿上了守夜人的上衣。

女人的屋子裡依舊能聽見慟哭聲。

陳黎野站了起來,感覺跑得兩腿酸痛,他倒吸了一口涼氣,拖著兩條重如灌鉛的腿往前走。

“陳黎野!!”

他聽見林青岩在喊。

“老陳!!”林青岩的聲音忽近忽遠,似乎在附近到處尋找,“活著沒有!?陳黎野!?”

陳黎野喊了一聲:“林哥——”

林青岩一聽見他聲音,就著急忙慌的跑了過來,人才剛到拐角,話就著急的從嘴裡飛了出來:“你沒事吧?!你怎麼回事,怎麼是你被守……”

他說不出來了。

林青岩看著穿著守夜人黑色外衣的陳黎野,說不出話了。

陳黎野覺得有點尷尬,抬起手麵無表情地跟他“嗨”了一聲,說:“林哥,好久不見,我沒事。”

“……我……”

林青岩剛想說點什麼,忽然一聲慘叫聲從遠處響起,緊接著巨大的鐵樹樹枝如風雷一般從空中掠過,直直衝向聲音的方向。

緊接著,是另一個女人的尖叫聲。

守夜人殺人了,那是任舒的尖叫聲。雖然不知道最後是誰在尖叫,但可以肯定的是,任舒真的死了。

獵殺預告成真了。

“整挺好,”林青岩毫不意外,轉頭看向空中粗大的鐵樹枝,說,“這還真是一個說到做到的守夜人,我很欣賞他。”

陳黎野說:“是啊。”

他一點也不想為任舒說話。

……

噴薄而出的血濺落到了地上,開出了一大片的紅花。

任舒死了。巨大的鐵樹枝貫穿了她的頭顱,把她的五官毀了,她最終還是成了第二朵花。鐵樹卷起枝頭帶著她離去,嘎吱嘎吱的聲音像是在抓著小陸的心臟,一下一下,令她恐懼。

小陸滑坐在樹邊,動彈不得。從地裡破土而出的鐵藤蔓抓著她的腳踝,她越是使勁掙紮,藤蔓就抓的越緊。

藤蔓已經將她的雙腳勒出了血痕。可她不甘心,哭叫道:“鬆開啊!!鬆開!!”

烏鴉在歡快的叫。

守夜人站在離她大約四五米遠的位置,動也不動,麵無表情

地看著她掙紮哭叫。

“為什麼啊!?怎麼會這樣的!?”小陸哭叫著喊,“憑什麼殺我!?”

守夜人沒回答,他偏過頭看了眼哭的滿臉是淚渾身顫抖的小陸,然後緩緩走到她麵前,半蹲了下來。

小陸也是同樣的懼怕守夜人,她連忙向後縮,可她身後已經避無可避,這就使她的掙紮看上去十分可笑。

守夜人看著她,麵無表情地說:“油鍋地獄五人,石壓地獄三人,拔舌地獄七人,銅柱地獄六人……就憑這二十一條人命。”

守夜人聲音森冷,一字一句,如同判官正誦讀罪名。他一邊說一邊緩緩舉起右手,手中黑色的鐵樹杈浴著血月的光。

他聲音極輕地道了一句:“善惡有報。”

又一聲慘叫。

貫穿任舒的鐵樹樹枝還在慢慢悠悠地往回撤,就有另外一根巨大的鐵樹樹枝掠風而過,衝向聲音來處。

陳黎野看見此情此景,愣了:“他殺了兩個?”

“多稀奇了。”林青岩笑了聲,說,“這都算好的,你是沒見過一晚上速殺三個的。”

陳黎野想也沒想地說道:“可他又不一樣。”

林青岩一陣無語:“老陳,再怎麼不一樣他也是個守夜人。”

陳黎野:“……”

林青岩說的很對。

陳黎野在心裡給了自己一巴掌。

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自打遇到了守夜人之後,他這嘴就開始不受自己控製了。隻要是跟守夜人有關的事,他總會說出幾句自己想都沒想過的話,好像他的嘴有自己的想法似的。

陳黎野心中的異樣感越來越強了。

林青岩看了看陳黎野身上的衣服,又問:“所以……他真的親你了?”

陳黎野:“……”

我草。

他這才想起當時那個地獄聲音在一個勁兒鬼叫地警告守夜人。而如果他能聽見那個聲音,那麼就證明,所有參與者都能聽見。

所、有、參、與、者、都、能、聽、見。

陳黎野僵硬地轉過頭,說話都顫抖:“你、你你你……你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