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鬼嫁衣(十四)(1 / 2)

陳黎野坐在沙發上揉著耳垂沉默。

他沉思了很久,試著把一切串聯起來。這些倒跟他想的沒什麼出入,現在的問題是新郎在哪。女人現在已經成了殺人魔,為了尋找新郎,她肯定已經把整個村子翻過一遍了,至少不在這些房屋裡。地獄也不會太難為人,新郎不會在村子外麵。

那麼還有哪些地方?

房屋、田地、雪地、亂葬崗,這些構成了一整個村子。

……亂葬崗。

陳黎野想到這兒,直起了身子,打破了沉默,開口問道:“那個老鄭家的老太太葬在哪兒?”

老婦人沉默,沒有回答他。看樣子她已經說完了自己該說的話,不會再回答他任何問題了。

陳黎野又試著叫了她好幾聲,老太太一直不作答。

看來再呆在這裡也不會再有什麼收獲了。陳黎野站了起來,推門而出。

他回了女人的屋子裡,屋子裡一群人正上上下下的四處搜尋,血人還趴在地上,被十字繡扣著腦袋,慘叫聲已經薄弱了下來,正咿咿啊啊的哭叫著。

林青岩剛巧從客廳左邊的屋子裡出來,手裡拿著兩三封發黃的信紙,一見陳黎野進門來,“喔”了一聲:“回來了?有什麼收獲?”

“差不多和想的一樣。”陳黎野隨口答了一句,問,“你拿著什麼?”

“信。”林青岩說,“好像是那新郎給她女兒寫的——你要看嗎?”

陳黎野應了一聲:“嗯。”

陳黎野接過林青岩手裡的信,草草翻看了一番。大抵上都和他想的沒差彆,信裡的男人從一開始的甜言蜜語到最後的敷衍了事,應該就是遇見了老太太說過的“秀雪”,開始對阿晴沒什麼興趣了。

“跟我想的一樣。”陳黎野說,“說起來,你怎麼把他們都拉來翻房間的?”

林青岩:“沒啥,我替你教育了一下,小事兒。”

陳黎野:“……”

那你還挺能乾的。

“哎,兩位大佬。”

陳黎野和林青岩一起回過頭,通往地下室的台階那邊有參與者冒出了個頭來,臉上帶著點恐懼,抿了抿嘴,仰著頭對他們說:“下來……看看唄,這兒有點東西……

順便把其他人也叫上。”

陳黎野和林青岩聞言,不約而同地相互對視了一眼。

兩個人把在一樓的其餘人叫上,一同去了地下室。地下室裡一點光亮沒有,有幾個參與者開著手電筒,把這裡照亮了。地下室分為左右兩個房間,隻見右邊那間開了,但左邊那間卻還是掛著鎖——陳黎野曾經聽見的哭聲就是從這裡飄出來的。

陳黎野指著左邊的門問:“這個開不了嗎?”

“嗯……是啊。”那個叫他下來的參與者回答他,“都試過一遍了,開不了。”

說完,這個參與者就往右邊的屋子裡走了過去,說:“比起這個……大佬,你進來看看吧。”

陳黎野:“……真不是大佬。”

一行人走進了右邊的屋子。剛一進去,陳黎野就被裡麵的情形震驚了,也明白了為什麼這個參與者會麵帶恐懼地叫他下來看一看。

這個屋子很大,擺著兩三排椅子,每個椅子上都綁著一個人,每個人身上都披著火紅如血的嫁衣,但他們露出的皮膚卻都沒有一絲皮肉,滴滴答答地淌著鮮血,血流了滿椅子,也流了滿地。這些血人低垂著頭,安靜地坐在椅子上,似乎死去已久了。

陳黎野粗略一數,這裡的血人大概有二十來人。

“這什麼啊……”

屋子裡的血味太重,林青岩有點嫌惡的捂了捂鼻子,說:“這也太……”

陳黎野心裡倒是有個猜想,說:“大概都是說過她女兒閒話的人吧。”

林青岩:“……什麼閒話?”

“我剛剛去那老太太家裡,聽她說的這件事。”

他把老太太的話簡單複述了一下之後,又說:“所以坐在這裡的這些人應該都是附和過那個“負心漢”的話,看熱鬨不嫌事大一起造謠生事的。人這東西,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還算好的品德了,有些人就樂得看見彆人不幸,最好所有人都活的比自己差才好,所以就一腳一腳的把人家往泥溝裡踩。”

林青岩點了點頭:“確實。”

“彆確實了,確不確實的跟咱有個屁關係。”紋身大哥在陳黎野身後捏著鼻子,皺著眉晃著手電筒說,“比起這個,現在該怎麼辦?你不是挺牛逼的嗎,趕緊的!”

這話酸裡酸氣還

陰陽怪氣的,林青岩嘖了一聲,但陳黎野沒什麼反應,他向來不怎麼愛生氣,生氣也不會表現在臉上,對人的態度一向都很隨和平靜,哪怕對方指著他鼻子罵他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