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鬼嫁衣(十九)(2 / 2)

但來不及了,那人說完這話就把衣服扯了下來。緊接著,鮮血從他身上噴湧而出——竟然有針線把紅嫁衣和他的皮肉.縫在了一起!

針線活生生撕扯開他的皮肉,鮮血喚醒了紅衣,紅衣像是活了過來似的,領口忽然立了起來,然後掐住了參與者的脖子。這位參與者始料未及,一下子慌了,扯住了衣服領口,踉踉蹌蹌地往後退了好幾步,倒在了地上。

“救……”

他想求救,但沒人知道該怎麼救他。漸漸地,他的眼白向上翻起,就這麼被紅衣殺死了。

林青岩喊停喊得太慢,大部分穿了紅嫁衣的人都被紅衣掐住了脖頸,紛紛向後倒去,把門口堵住了。

參與者們發出了驚叫聲,林青岩見此,嘖了一聲,看了眼血人的位置,喊:“往地下跑!!”

……

“因為血人站在二樓樓梯邊上,跑不上二樓。”林青岩說,“門是自己關上的,不會有風吹門這種扯淡的bug,按照我的經驗來看,那門是開不了的。下了地下室之後我們跑到了最裡麵,本來想進右邊房間,誰知道裡麵的血人都活了過來,沒辦法,隻好躲到了你看到的那個位置,我們一跑出來,正好那紅衣女人就突然也從左邊房間裡出來了,居然還有閒心上了鎖。血人一追上來,看見了她,就撲上去吃她了。”

陳黎野聽到這兒,又低頭看了看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這些屍體身上沒穿紅衣,而除卻被針線撕扯得血肉模糊的那片皮膚,能看到他身上的其他有的地方有一溜的小洞,應該是針線留下的痕跡。

而之所以紅衣會和皮肉.縫在一起,就是因為女人讓他們縫過了衣服。他們一針針縫的並不是女兒的嫁衣,而是身上的人皮衣服和自己的皮肉。

那他們身上的紅嫁衣呢?

陳黎野轉頭問:“他們的紅嫁衣呢?”

“消失了。”林青岩回答,

“這個地方殺人之後都不會留下痕跡的,紅衣應該是自己消失了。”

陳黎野點了點頭,算作回答了。

對這團滅事件,陳黎野倒沒什麼可惜或自責的感想。或許是因為任舒的死讓他覺得這些人死不足惜了,又或許是因為他生來就有些冷血。在地獄這種人人自危的地方,他可沒時間為誰感到可惜。

林青岩問他:“我們是要出去了嗎?”

“應該是。”陳黎野說,“還應該感謝守夜人呢。”

林青岩乾笑了一聲:“確實。”

雖然聽上去真的很離譜——參與者闖過地獄居然得力於守夜人的幫助。

眾人之間又沉默了下來,在這沉默聲中,地下室又傳來一聲巨響,震得他們腳下都抖了三抖。

這一聲巨響之後,突然就沒了動靜。

世界安靜了下來。

這份安靜過了大概半分鐘,忽然通往地下室的樓梯那裡傳來了嘎吱嘎吱的聲音,不多時,守夜人從樓梯口那裡探了個腦袋出來,看向陳黎野:“喂。”

陳黎野轉過頭:“?”

“收拾完了。”他言簡意賅地說,“下來。”

眾人互相看了一眼。

一幫人跟著守夜人下了地下室。一進地下室,所有人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

隻見地下室的牆上被摔出了一大片的血跡,二十五個血人被疊成了一個小山,每一個都半死不活地躺著趴著,嘴裡嗚嗚咽咽地傳出哽咽聲來,聽著還挺委屈,應該是被揍得挺慘。

陳黎野轉頭看去,新郎還縮在一開始的角落裡。

守夜人邁過女人被啃食的屍骨不全的屍體,去到左邊的房間門前,拉下了還纏在上麵的鎖鏈,對陳黎野說:“把新郎送進去,然後等在門外就好了。不該看的就彆看了,省的晚上做噩夢。”

陳黎野:“……”

鎖鏈嘩啦啦掉了下來。守夜人拍了拍手,把袖子拉了下來,轉頭說:“我先走了。”

“……你去哪兒?”

“回鐵樹那邊。”守夜人回答,“女兒是引路人,一會兒她會帶你們去我那裡。”

陳黎野沉默了,沉默片刻後,他伸手摸了摸耳垂,說:“行。”

守夜人看了他一眼,沉默了片刻。然後他突然伸出手在陳黎野腦袋上揉了一把,把他頭發揉亂之後,破天荒的笑了一聲,然後走了。

陳黎野愣了愣,轉頭目送著他走上通往一樓的台階,一路踏著年久失修的木台階嘎吱嘎吱的離開了他的視線。

他感覺有什麼東西堵在了喉嚨口,但他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說什麼。

他感覺那似乎是一個名字。

是叫什麼?

陳黎野不知道。但他覺得,那是守夜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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