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白衣院(六)(1 / 2)

陳黎野愣了愣,然後走了過去,把布娃娃撿了起來,甩了兩下,把上麵的灰塵甩了大半下來。

這布娃娃總算看上去沒那麼臟了,但身上還留著些撣不淨的灰塵。陳黎野看著難受,就鬆開了牽著謝人間的手。謝人間知道他是要去撣掉這娃娃身上的灰,也沒多說,順從地鬆開了手,但他並不打算就這麼放開陳黎野,於是又去拉住了他的衣角。

陳黎野撣掉了布娃娃身上的灰,然後拿正了這個娃娃。這娃娃是個醫生的造型,一身白衣,腦袋上縫著個小白帽子,帽子上縫著個紅色的十字。娃娃手裡抱著個針筒,縫了一雙黑色的豆豆眼睛,嘴角揚起的弧度很大,滲人的是,不知為何這娃娃的嘴角處染上了一些血,好像吃了人似的,這血已經乾成了黑色,在布料上凝結成了塊。

謝人間低頭看了看這娃娃,眯了眯眼——他的直覺又開始敲警鐘了。

“這應該是個重要道具。”陳黎野說,“我覺得應該是得去給太平間那個小姑娘的……說不定能解鎖什麼重要線索。”

謝人間拿出手機來看了一眼,現在已經三點多了,如果要去把這娃娃給那個小姑娘的話,那時間還有的是。

而且他看這個娃娃十分不舒服,早送出去也能早完事兒。

謝人間把手機收回兜裡,說:“那現在就去太平間。”

陳黎野問:“幾點了?”

“三點。”

“那還早。”陳黎野說,“先看看這屋子裡吧。”

“行,娃娃先給我,你拿著太危險。”

陳黎野聽話地把娃娃遞給了他。陳黎野拿娃娃是雙手捏著娃娃的腰,謝人間卻一點不管娃娃的感受,看也不看地單手抓住了娃娃的脖子拎在了手上。

陳黎野:“……”

算了,隻是個娃娃而已。

他拉起謝人間抓著他衣角的手牽好,然後走進了呼吸科的一張桌子前。這地方也很破敗,到處積灰。陳黎野拉開櫃子,發現裡頭放著的紙張滿滿當當地塞滿了櫃子,都泛黃了,還積滿了灰,和其他科室的情況一樣,根本看不了寫的是個什麼東西。

陳黎野把這些紙拿出來翻了翻,發現下麵並不是紙,而是一個封

的嚴嚴實實的文件袋,袋子裡頭的紙看起來沒有太破舊,裡頭的字還看得清。

陳黎野趕緊把謝人間的手按到自己衣服上去,好叫謝人間自覺地去抓他衣角。然後把文件袋從櫃子裡拿了出來,翻出了裡麵的紙。裡麵的紙厚厚一遝,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字。

第一張紙是一個病曆單,第一行寫著一個名字:林露露,性彆那邊寫了個女,想來這應該就是太平間裡那個小女孩了。

陳黎野接著往下看,下麵都是詳細的臨床症狀,有的字已經看不太清了,而臨床診斷後麵的六個字還算清晰。

謝人間拉著他衣角站在他旁邊,問道:“上麵寫了什麼?”

陳黎野把頭抬了起來,說:“先天性哮喘病。”

“……那是什麼。”

“一種遺傳性……”

陳黎野說到一半,又覺得用這種現代性的詞彙他謝大將軍肯定不會明白,隻好舌尖一轉,說:“就是一生下來就有這種病,會呼吸不上來,胸悶氣短。”

他一邊說一邊放下了病曆單,翻了翻後麵的紙。差不多都是這個小姑娘的病曆單,有檢查結果,有開藥證明,還有診斷書。那些檢查單每隔兩三個月就會做一次,次數十分頻繁。醫生的那一欄寫著“林晚”兩個字,看來這應該就是她媽媽。

“這個醫生應該就是她媽。”陳黎野說,“她有先天性哮喘病,她媽媽對她的病很上心,這個娃娃應該是她媽媽給她的。”

“那這麼說來,把這間醫院搞成這個鬼樣的也是這個醫生了。”謝人間道,“所以到底因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