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雙子怨(九)(1 / 2)

這對雙子來得突然,走的也突然。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們好像毫無敵意。

陳黎野伸手摸了摸耳垂。一般來講,這種突然出現的鬼怪都會多少帶著一點攻擊性,就比如刀山地獄裡晚上突然出現的那群阿飄,還有油鍋地獄裡晚上突然出現的老板娘。雖然這兩者在謝人間麵前都不算事,但多少能讓他感受到危險和攻擊性。

可他沒從這對雙子身上感受到那種攻擊性。陳黎野越想越摸不著頭腦,還是轉頭去看畫了。

林青岩和劉巍也跟著他去看畫了。

謝人間又盯著西邊看了一會兒,眼睛眯了眯,然後轉過頭去,見陳黎野又回去看畫了,便也走了上去,俯身下去跟著看了眼牆壁上的畫,問道:“看出來什麼沒有?”

“一點點吧。”

陳黎野正在看第三幅畫,見他過來,就往回撤了幾步,舉著手電筒照亮了牆上最開始的一幅畫說,“你看這幅。”

謝人間聞言,乖乖地跟著他往那邊走了兩步,又低了低身子,仔細看了看陳黎野所指的牆上的畫。

牆上的畫還是用白色的粉筆畫成的,筆觸稚嫩,而且歪扭的厲害,看上去十分抽象。這第一幅畫上一共畫了四個人,一對夫妻站在兩邊,中間站著高矮一樣兩個小人,想來應該就是這對雙子。

林青岩也擠了過來,他先前就看過這幅畫了,說:“這應該是她們父母吧?”

“應該就是了。”陳黎野說,“這個挺好理解,然後你再看看這幅。”

第二幅離這幅畫不遠,離了大概也就不過十厘米左右的距離。陳黎野手往旁邊一照,就把第二幅畫照了出來。第二幅畫就不止有白色一種顏色了,還多了紅色。兩個大人站在畫的一坨參差不齊的紅色裡,而兩個小人手拉著手站在旁邊。

謝人間眼睛眯了眯,沒法理解這到底想表達什麼:“這紅了吧唧的是啥?”

“我覺得應該是火。”陳黎野說,“恐怕這對孩子的父母死在了一場大火裡,然後才被送到了福利院來。”

說著,陳黎野站了起來,領著一幫人又往西邊走了兩步,迎來了第三幅畫。陳黎野往下蹲了蹲,照亮了第三幅畫。第三幅

畫上是一扇大門和一個大人,兩個孩子被畫成了兩個小人,好像要被畫的歪扭巨大的孤兒院吞沒似的。

“這個沒什麼可說的,就是這兩個孩子被送到了福利院。”

陳黎野說罷,又往旁邊照了照。

從這裡開始,就是他也沒看過的畫了。

下一張是笑得和藹可親的大人,手裡端著盤子,盤子裡畫著一塊圓的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但上頭又畫了一個尖銳的三角,看起來像是刀。

“這是在給吃的嗎?”劉巍說,“上麵那個是什麼?”

“是刀吧。”

陳黎野隨口說了一句,然後又接著往前走了好幾步,去看第四幅畫。第四幅畫是大人站立著牽著兩個孩子,兩個孩子笑著,身上卻插滿了歪歪扭扭的東西。那些東西都是細小的三角,以孩子的角度來說,這無疑都是刀——意識到這一點後,一股寒意瞬間從稚嫩的筆觸之間衝了出來,把幾個參與者小小地冰了一把。

林青岩怔了怔,道:“這個……應該是說院長害了這兩個孩子吧?”

劉巍道:“那肯定是了呀。”

陳黎野沒什麼感想,他又抬手往西照了照,這一照,便照出了後麵的一些畫來。他又晃了晃手電,重新把光投在了眼前的畫上,說:“而且還不是致死的程度,不然就不會有後麵那些畫了。”

林青岩:“是虐待嗎?”

陳黎野道:“應該是……如果是想表達這個的話,那這幅畫就很藝術了。”

林青岩:“……”

話不多說,陳黎野接著往下走。第五幅畫畫的更加歪扭,陳黎野努力分辨了老半天,才堪堪分辨出來——這好像是兩個孩子抱在一起哭泣,不知為什麼,這兩個孩子在這幅畫裡都被用白色的粉筆塗成了兩團白色,看上去就像兩個潔白的人形團子。

“這是抱在一起?”林青岩也得出了同樣的結論,並且跟著納悶道,“怎麼塗成這樣啊?都這麼白,這怎麼看啊。”

“不知道。”

陳黎野發表完感想,接著往下一個走去。

第六幅畫是他們昨晚上看見的那幅,兩個孩子被滿嘴獠牙的大人院長牢牢圈住。看過了之前的幾幅後,陳黎野再看這幅畫,就覺得內心竟然毫無波瀾,不知道是因

為麻木了還是已經習慣了。

這幅畫已經看過了,陳黎野也就不再發表任何感想了,又向下一個走去。第七幅畫是兩個人舉著手,一個人手裡似乎拿著什麼細長東西,另一個人手裡拿著一個四四方方的方正東西,上頭畫滿了橫線,不知是想表達什麼。

四個人盯著這幅畫沉默半晌後,有人看出來了。

林青岩指著其中一個人手裡拿著的那個四四方方的東西說:“這個是不是紙,上麵寫滿了字?我小時候也這麼畫來著。”

他這麼一說,陳黎野就有點恍然大悟了,拉長聲音“喔”一聲,又指著另一個人手上不知是什麼東西的細長玩意,道:“這是筆?”

謝人間:“……?”

他歪了歪腦袋,愣是沒看出來那麼一條橫線是筆。

劉巍也跟著說道:“所以這是她們兩個在寫字?”

陳黎野沒回答,又往旁邊走了兩步,照亮了下一幅——這幅畫就歪扭的更令人匪夷所思了,兩個小人橫在一起,不知是趴著還是躺著,並且旁邊又是一個方塊,關鍵是方塊裡居然還有一個小方塊。

麵對此情此景,眾人都沉默了。

最後還是林青岩忍不住爆了個粗口:“這他媽是個啥??”

陳黎野也沒看出來這是什麼,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甚至把腦袋轉個九十度來看也愣是沒看出來這是個啥。他就和這幅畢加索都會甘拜下風的抽象畫大眼瞪小眼了半天,也沒能理解畫中的意思。

太抽象了,真的。

陳黎野拍了個照,選擇跳過這個抽象派宗師,看下一個。

第九幅畫的畫風陡然一變。這幅畫筆觸顫抖得不像樣,每一筆都像是心電圖似的抖成鋸齒,而且也不再以白色粉筆作畫,用的是血一般的紅色粉筆。畫麵雖然還是歪扭的不像樣,但大抵上還是能分辨出來是什麼的。這幅畫裡,大人腳邊躺著雙子裡的一人,而另一人站在大人的另一邊。

陳黎野被這猩紅的畫麵搞得愣了一愣,其他兩個參與者也被這突變的畫風給嚇愣住了。唯有從出生到現在都浴血而活的謝人間很淡定的低了低身,來了一句:“這是被打死了吧。”

其餘三人被這話弄得一哆嗦,陳黎野回過神來,仔細看了一眼

,發現確實是這個意思。

“雙子裡的一個人被打死了,但是另一個還活著?”

陳黎野一邊說一邊回過頭,下意識的向謝人間求證。

謝人間點了點頭,說:“應該就是這樣。”

陳黎野站起身來,又往西邊走了走。

第十幅畫很像第六幅——也就是他們昨晚看見的那一幅。隻不過不同的是,這次的筆觸顏色血紅,而且畫裡的院長滿嘴獠牙,眼睛也被畫的十分恐怖,被他圈在懷裡的小人也僅剩下了一人。

陳黎野又往西走了兩步。

第十一幅,最後一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