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罪之鏡(十八)(2 / 2)

鳳恍一聽這話,當即慌了:“……等等,等等!謝未弦!!你聽我——”

謝未弦根本不聽他廢話,他拿著刀,一下子捅在他胸口上。

鳳恍的話當即沒了音兒,他一下子拽緊了手邊的鐵鏈,立刻淒慘地慘叫了起來。

陳黎野就站在不遠處看著。他就那樣看著謝未弦一刀又一刀下去,他的每一刀都十分巧妙地捅在不會要人命又能讓人痛到生不如死的地方,捅的鮮血飛濺,捅的鳳恍慘叫得撕心裂肺,那聲音淒慘地在地牢裡回蕩。

鳳恍又撕心裂肺地喊了幾嗓子救命,但這動靜落在空無一人的黑暗地下,沒有一個人聽到。

和顧黎野一樣,沒有人來救他。

可顧黎野卻比他更清楚這件事,因此,他當時連一聲救命都沒喊過。他知道這偌大的京城裡充斥著要將他殺死的黑暗,他就是在這種黑暗裡長大成人的,所以連這種求救的本能都沒有。

他連這種本能都沒有。

謝未弦不知在想什麼,他背對著陳黎野,就那樣一刀一刀地捅下去,偶爾回過頭再多拿兩個刑具來。

鳳恍的慘叫聲本來撕心裂肺,但隨著時間慢慢地過去,他似乎是被耗儘了氣力,也或許是痛的都難以發聲了,慘叫聲慢慢地弱了下去,到了最後,竟然開始氣喘籲籲,每一次的呼吸都帶著沉重嘶啞的血氣。

最後,謝未弦又把一柄刀捅進他肩頭上,捅的鳳恍一聲哀嚎。

謝未弦後退了兩步,又去刑具桌上拿起了一柄刀,回過了頭。

鳳恍早已渾身是血。他再也握不住那些鐵鏈了,整個人也徹底沒了力氣,渾身顫抖,渾身都忍不住痛的痙攣,嘴角沁著血,深深地低著頭,應該是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的胸口上被捅了許多刀,但每一刀都沒傷到心臟。

陳黎野看著他的那些傷口怔了怔,又想起謝未弦的手法來,這才明白了過來——原來,謝未弦剛剛的每一刀都在捅他的肺。

鳳恍還活著,但生不如死。

但謝未弦還是覺得不夠,他走上了前去,解開了他脖子上的項圈,然後一把扯住了他的頭發,硬是逼著他抬起頭來。

“你怎麼還能叫呢。”謝未弦耍了一把手裡的短刀,將刀尖對準了鳳恍,道,“你知不知道,顧黎野連慘叫都是罪?”

鳳恍滿眼驚恐,搖了搖頭,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說點什麼。

但謝未弦根本不想聽他說話,又冷笑一聲,道:“你怎麼可能不知道。”

說罷,他便一把把刀劃在他喉嚨上。

可他卻沒有把鳳恍的喉嚨貫穿,隻是從上至下劃了一刀,傷口不淺,也沒深到會要了他的命。

鳳恍一聲哽咽,再也發不出聲音來了。隨後,謝未弦又一把將這刀捅到了他胸口上,但卻並不是心臟的位置,還是在捅他的肺。

鳳恍又猛地一哽。喉嚨已經被傷,他發不出慘叫聲了。

謝未弦把刀丟到了地上,鬆開了鳳恍。他這一鬆,鳳恍卻徹底沒了力氣,一下子向下一倒。可他的手還被銬著,根本不能倒下去,就那樣被硬生生地吊著,渾身顫抖,呼吸沉重急促。

他根本呼吸不上來。

謝未弦穿好了衣服,轉身又去披好了披風戴好了玄甲,一切穿戴就緒後,他才轉過頭去,對渾身是血的鳳恍平靜道:“我給你一個晚上。”

“給我好好體會一下他這一生走過來是什麼滋味兒。”

說罷,謝未弦轉身就走,習慣性的回手甩了一把披風,那一襲黑色的長披風被甩得一揚。

他跨過了牢獄的門,走了。

他留下鳳恍留在牢獄裡,要在無法呼吸的這種生不如死的絕望之中慢慢迎接死亡。

他說要讓鳳恍死的比顧黎野慘一百倍,他說到做到。

謝未弦就這樣離開了。

他踏著那些長階,一步步地離開了地牢裡,不知又要去哪兒,不知又要去讓誰為顧黎野陪葬。

清冷的月光灑了他滿肩。他抬了抬頭,看到了今夜空中正掛著一輪月光。

會很合氣氛地下大雨這種事兒估計隻會出現在影視劇裡,他們的悲劇發生在早春,一切都是生機盎然,夜晚也是花前月下的夜。今晚的月亮很大也很亮,明月光也很溫柔。

可陳黎野卻看不到謝未弦身上的光了。他身邊像少了什麼,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都淒涼又孤寂。

說來也怪。謝未弦明明能在塞北那種破地方都能發光,可在這般春滿人間的地界,他卻失去了所有的光。

他身上的光,或許早已經和顧黎野一起入了土。

謝未弦往前走去,月光為他鋪開了前路。

作者有話要說:同誌們堅持啊啊啊啊啊這個地獄完了就有曙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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