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畫中念(九)(1 / 2)

陳黎野念完了。

他抬起頭來, 轉頭看向眾參與者,問:“怎麼看?”

眾參與者們麵麵相覷,神色各異。有人皺著眉開始沉思起來, 也有人冷靜從容地開始摸下巴分析。

沉默幾許後, 有人打破了沉默, 道出了自己的想法:“怎麼說……感覺這封遺書寫的挺激進的。”

陳黎野摸了摸耳垂,說:“是挺激進的, 感覺這人死前情緒挺激動。”

激動的不像被那些鬼怪嚇到受不住而自殺, 而像是……為了報複自己的兒子而自殺。

這區彆就很大了。

所以雖然館長死了, 但他沒有悔改,所以就不算終結罪惡?

可這也說不通啊, 終結罪惡的重點在“終結”上, 館長人都沒了, 罪惡不自然也跟著一起入土了嗎?

而且, 如果重點是在館長身上的話,那那個一進來就要求參與者們殺了自己的女人又該怎麼解釋?

一個接一個的問題就這樣接二連三地冒了出來。且每一個問題都在無形之中變成了一根線,就這麼交錯著纏繞到了一起,變成了一團亂麻球, 讓人越理越亂。

陳黎野有點頭疼, 便伸手撓了撓後腦勺的頭發,又低頭看向了遺書, 逐字逐句地又看了一遍。

眾人又開始你一言我一語地探討起來。

“所以現在應該怎麼辦啊?”

“這好莫名其妙啊……館長都死了,那我們到底該去乾什麼?”

“是不是館長其實沒死, 就藏在這個美術館裡?……然後那個鬼找不到,所以就得由我們來找?”

“……館長是不是就是那個女人?”

謝未弦站在陳黎野旁邊,越聽這幫參與者說話越頭大,什麼千奇百怪莫名其妙的可能性都被他們說了出來, 搞得他內心越來越急躁,像是有團火在燒似的。

他捏了捏眉間,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把火往心裡壓了壓,轉頭看了看陳黎野。

陳黎野還在研究遺書。

謝未弦看著他的側臉看了片刻,感覺心裡的火莫名消了大半,於是湊了過去,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跟他一起看起了那封遺書。

陳黎野倒是接受性十分良好,什麼也沒說,隻不過謝未弦擱在他肩膀上的手讓他感覺有點不得勁,於是他目不斜視地伸出了手,拿起謝未弦的手就放到了自己另一邊的肩膀上。這麼一來,他們倆反倒挨得更近了。

陳黎野做這件事時目不斜視,頭也沒抬,習慣得像是已經跟他這樣在一起很多年了一般。

倒也確實很多年了。

於是兩個人就這樣湊在一起看起了遺書。

謝未弦是看不出什麼名堂來的,他隻覺得這遺書寫的真是太狂草了,每一行字都跟鬼畫符似的,也虧得陳黎野全能看懂。

就這麼過了片刻之後,陳黎野就忽然眼前一亮,自言自語似的輕聲道了句;“我好像懂了點。”

他說話的聲音太小,眾人沒聽見,隻有謝未弦聽見了。

謝未弦便側了側頭,問他:“什麼?”

“這封遺書的重點,應該不是館長死了這件事。”陳黎野說,“畢竟是地獄公告說的館長已經自殺身亡,那個東西不可能是騙人的。它可能會玩點文字陷阱,但絕對不會騙人。而且無論怎麼看,自殺身亡這四個字上都玩不了什麼文字陷阱。”

人群之中的韓骨愛第一時間聽到了他在分析,連忙伸手示意其餘人噤聲。於是,眾人又紛紛側過了頭來,看向了陳黎野,聽起了他的分析。

陳黎野接著說:“既然館長已經死了,那就證明那個小孩已經複仇成功了,但罪惡之所以還沒有被終結,有兩個可能性。一是館長沒有悔改,那個小孩兒的怨念散不掉,第二是館長雖然死了,但是他做過的什麼事情也能被稱作罪惡,而且即使館長死了,這件事也沒能得到終結,那個小孩也沒辦法插手改變,所以需要我們做點什麼。”

“……”

眾人沉默。

陳黎野見他們個個麵色凝重,且好久都沒人說話,就又補了一句道:“不過我個人更傾向於第二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