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穆英可是個一根筋的人,對夜鶯公主又極為傾慕看重,若是一個不小心,隻怕就會前功儘棄。
小草之前鋪好了路,布好了局,現在這一關,卻要完全依靠她自己來完成了。
“我穆英有什麼受不了的,倒真想聽聽,隻是若你信口開河,就彆怪我不講舊情了。”
那就是說,穆英對自己還有舊情,小草勾起嘴角,將她冒夜鶯公主寫信一事從頭到尾講了一遍。
穆英聽完不發一言,這事本來十分荒唐,他根本一個字都不想相信,可是內心深處卻隱隱覺得這一切就是真的,這才能說明那一切無法解釋的巧合。
為什麼他對這個女子會有天然的熟悉感,對她多番寬容忍讓;
為什麼每次沙盤對陣都如此默契,許多觀念不謀而合;
為什麼總是對她有種奇怪的感覺,讓他以為自己哪裡出了問題,對一個男人如此異樣。
可是,若她說的一切是真的,那夜鶯公主呢?
“你身為公主的人,如此詆毀主人,有失忠義,況且,又如何證明這一切都是真的?”穆英不知道自己是希望,還是不希望,小草拿出證據來。
“夜況寢殿琺琅金絲雙耳瓶中,藏著一把翡翠鑰匙,可以打開他床頭暗格,裡麵有一把銅鑰匙,可以打開他隨身攜帶的銅匣子,裡麵你知道是什麼?”
穆英握緊拳頭,站起身來,“是虎符,難道竟是你替我盜來的虎符?”
小草知道穆英之前因為自己的話起了疑心,派人去查了虎符一事,以他的勢力,如果真心要查,虎符的下落並不是難事。
果然,這比直接說是她盜取虎符來的有用得多,這一招就叫做欲擒故縱。
小草再接再厲。“這可不一定,夜鶯公主也可能知道,並不能說明就是我做的。”
穆英點頭,言不由衷地說道:“不錯。公主也可以做到,她也可以派你去做,這不能說明什麼……”
小草很讚同地點頭,“說的對,我能背出你書房裡所有信的內容。也能用一模一樣的筆跡寫出來,不過這樣沒有什麼,可能是我偷看了公主的信,偷學了她的筆跡。”
穆英也隻得跟著點頭,心裡卻越來越不踏實,他覺得自己似乎就在懸崖邊沿,前方就是真相,可是再多踏出一步,也許就是粉身碎骨。
麵對千軍萬馬都未曾變色的穆英,在這一刻。他突然猶豫了。
“你可以讓我在王府裡消失,公主她應該很高興,隻是,你呢?”
小草像是洞穿他的內心,她說的都是實話,正因為如此,才字字都敲在了他的心上。
“為什麼穆老侯爺會出師不利?”
“為什麼夜況避而不見逼得你得盜取虎符?”
“為什麼公主下嫁之後會是這般境況,又有哪一家夫妻像你們一般生活相處?”
小草一個比一個尖銳的問題,問得穆英無所適從,他也問過自己。他也懷疑過,可是有些查不到,有些不敢想,更有一些他不願想。
如今小草毫不留情地將粉飾太平的保護層打破。穆英有些狼狽地發現,他不願麵的的問題,恰恰是他心底最介意的問題。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