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驚叫聲,小草手中的毛巾滑落在地,從洗手間裡衝了出去,直奔外頭走廊而去。
出門後,發覺走廊第一間房門大開,光線從房裡投射到走廊地板桑,似乎在召喚她過去,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那是白正霖的房間。
小草知道不妙,疾步走近房間,頓時被裡麵的情景驚呆了。
司徒夫人癱倒在地,身子如同秋風中的落葉瑟瑟發抖,她懷裡的淩楚楚閉著眼睛,早已昏了過去。
“怎麼回事?”小草停下腳步,蹲下看著司徒夫人問道。
司徒夫人臉色慘白,想說話,張了張嘴卻發覺發不出聲音,因為抖得太厲害,都能聽到牙齒上下碰撞的聲音,那似瓷似骨相互摩擦磕碰,發出讓人心寒的聲響。
小草無奈地轉頭去看程家誠,見這個一向沉穩的男人竟然也背靠著牆,雙腿微微顫抖,見小草看過來,隻是神經質地搖頭,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看樣子是問不出什麼了,小草站起身,看了看臥室裡透出的燈光,決定自己去看個究竟。
小草剛剛邁出一步,袖子就被人拉住了,回頭一看是司徒夫人,她慘白著臉向上揚起,一雙眼睛在燈光下顯出隱隱的琥珀色,裡麵是極度驚駭和恐懼,對這小草拚命搖頭。
小草被她看得心裡一慌,安撫地將手覆蓋在司徒夫人的手上,用力握住片刻,然後堅決的,緩緩滴將她的手拉了下來,向臥室走去。
剛剛走到門口,小草就聞到一股血腥之氣,毫不掩飾地撲麵而來,驚得她一下子停住了腳步。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不安,小草走進了臥室。向裡麵看去。
臥室裡的血腥氣更加濃鬱強烈,讓人作嘔,床上的景象更是讓小草臉上血色儘失。
白正霖就躺在床上,那標誌性的大胡子十分顯眼。身上蓋著白色繡有紫色花邊的毯子,看樣子就像在安安穩穩地睡覺一般。
如果忽略那些幾乎將整張床都染紅的血跡。
毯子上綻開了大片大片的血花,幾乎將白色的毯子染成斑駁的紅色,而同樣白色的床單也有著一條條蜿蜒而下的血跡,順著厚實的床單緩緩的。一滴一滴的,積聚在床邊的地板上,形成一個個小血窪。
就好像一個人身體裡的所有鮮血都被壓榨了出來,才會有這樣的效果。
小草現在明白外頭那幾個為何會如此失魂落魄了,這樣的畫麵的確太有衝擊力。比起上次實在鮮活直接太多。
因為雨水的關係,司徒先生的被害現場已經幾乎看不到血跡,加之光線昏暗,又是野外,除了他的肢體詭異的讓人心驚之外,彆的倒沒什麼。
可是這一次。那濃烈的血腥氣,緩緩滴落的血,還有像是安然在睡夢中的模樣,都太過震撼。
小草屏住呼吸,緩緩走近,發覺床邊位於白正霖腳下的毯子被人掀開了一個角,下麵露出一隻腳和一截小腿。
準確地說,是一隻腳骨和一截被剃掉了血肉的腿骨。
小草腦子一嗡,身子晃了幾晃,深呼吸了幾次。緩緩地伸出手去,握住毯子的一角,打算將它全部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