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小草端著骨瓷茶杯抿了一口,優雅地說道:“對了,上次代孕手術我還替你們墊付了兩萬多,你們應該還給我,畢竟是為了你們,不過好在沒成,先記著吧。”
對,小草就是自己一個人在喝茶,什麼,為什麼客人沒有,他們算什麼客人?
曹喜珍心念直轉,想起這次的來意,她迅速衡量了利弊得失,果斷放棄了討要醫藥費的話題,突然淚如雨下,一副受氣小媳婦的模樣。
小草喝茶的動作一頓,花樣還挺多,看到藤平慌忙給曹喜珍遞紙巾的動作,她不禁歎了口氣。
“姐姐,求求你,幫幫我們吧。”
果不其然,小草一口氣還沒全歎完,藤平就受不了曹喜珍的眼淚,終於向小草開口了。
“幫什麼,怎麼幫?”小草平靜地看著藤平,聲音如同她的眼光一樣平靜,卻讓藤平臉漲得通紅。
他想起小時候那個往他碗裡偷偷夾肉的姐姐,想起那個上學路上幫他背書包的姐姐,想起野狗撲上來時一邊發抖一邊擋在他身前的姐姐……
“你說話呀,姐姐問你話呢,姐姐這麼疼你,一定會幫咱們的!”曹喜珍看出藤平的猶豫,及時地靠在他的懷裡,淚眼婆娑地對他說道。
看到老婆哭紅的雙眼和可憐的眼神,藤平猛然從回憶裡回過神來,是啊,姐姐一向疼他,從小到大都是,他想到這裡,心裡有了幾分底氣,滿懷希望地說道:“姐,我和阿珍的情況你都知道,爸媽那邊的情況你也清楚,就幫我們生個孩子吧,之前不是都說好了,隻要你再幫我一次。好不好?”
終於還是說了。
小草覺得屬於那顆原主的心臟猛然一抽,就像被人用手大力攥緊,然後狠狠地揉搓了片刻,痛的幾乎無法呼吸。小草理解原主的心情。
從小藤父藤母就重男輕女,隻疼兒子,小草並沒有得到多少來自父母的關愛,可她並不恨弟弟,而且恰恰相反。
她是看著那個小東西從那麼一點點大。像隻皺巴巴的小猴子一般長起來的,她從小就幫著藤母帶弟弟,可以說比任何人都熟悉和疼愛這個弟弟,最好的東西都讓給他,什麼時候都護著他,說她是姐姐,她更像是個小母親。
所以,當初藤平的眼淚和哀求,讓原主放棄了所有原則,答應了這個荒唐不羈的要求。
其實。即使到最後,原主也沒有後悔幫答應弟弟這個要求,真正讓她心寒的是,是藤平對她的態度,就像一個用過的避孕套,棄之不及,如避瘟疫。
小草想,這才是真正讓原主絕望的原因。
一個這世上你全心全意,毫無保留對待的人,他的冷漠就如同一把利刃。具有最強大的殺傷力,可以殺死你的靈魂和所有希望。
最可怕的是,即使這樣,你還是不肯怪他。不肯放棄,那可能根本不存在的一絲希望。
為了這一絲狗屁希望,小草投鼠忌器,隻能壓下心中不耐煩,認真地對藤平說道:“藤平,你知道你姐夫要跟我離婚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