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有多寶貴你知道嗎？”小草用生氣掩飾住內心的酸楚說道。
“姐姐跟我說過。”陳響低著頭小聲說：“所以我已經很少殺人了。”
小草氣得又是一指頭戳在他腦門上，“隻有彆人的生命寶貴嗎？你自己的呢？”
“我自己的？”陳響一愣，問道：“我自己的也寶貴？又不是隻有一次……”
果然不懂。
“是，你覺得自己不止一次人生，這次死了還有下次，是吧？所以就可以隨意揮霍，不管值得不值得都可以任意拋棄是吧？”小草說著說著反而語氣慢了下來，“明澤昊那一次，你知道我看著你死在我麵前是什麼感覺？明楓那一次，你一句話都不說就自己躲起來死了，你知道我是什麼感覺？”
“我……我那不是真的……”陳響看到小草平靜下來的模樣卻更加心慌，一下子連話都說不清了。
小草一抬手阻止了他繼續結巴下去，繼續說道：“是，我都知道，可是每一次都還是一樣真的心痛，是你會回來，你會再出現，可是那能一樣嗎？明澤昊死了，就再也回不來了，再見到的隻是明楓，而明楓死了，也就結束了，再回來的也隻是另一個人，你懂麼？”
陳響愣愣地看著小草，心裡似乎有什麼地方被敲破了一個小洞，裡麵的東西還看不清楚，但已經有些微弱尖銳的痛楚。
“其實我們都一樣，哪怕你可以有無數次機會，可是每一次都是一世，過了就是過了，不可能給你重來的機會，你遇到的人，經曆的事，產生的感情，都是獨一無二的，經曆的時候就要好好珍惜。慎重對待，就算你會回來，也不是曾經的那個你了，懂麼？”小草說的自己一陣心酸。不知道為了少年，還是為了自己。
陳響覺得心頭的那個小洞被一陣陣情緒衝刷擴大，有什麼東西要奔湧而出，腦子裡一直想不通的那片混沌也有了撥雲見日的跡象，漸漸清明起來。他心中十分激動，可是口中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隻是那麼看著小草，眼神比以往更加依戀濃稠。
小草自己說完了，心裡也痛快了不少，看著陳響的模樣，小心翼翼的，眼睛卻亮的驚人，隻覺自己又矯情了，吸了口氣說道：“以後不許再這麼輕易放棄。不然當心我下次見到了抽你！”
“我記住了。”陳響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點頭如小雞啄米，分外乖巧。
兩人離開之後，咖啡店老板才從角落裡一張桌子下麵鑽了出來，嘴裡嘟囔著：“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沒看出來藤主任腦子有問題啊，這兩口子都是精神病吧……”
一邊嘀咕一邊想去關門，卻就突然見到一個高高的身影站在那裡，他認得這個人，好像還是個大人物。剛才的聚會上還帶了瓶叫什麼康的紅酒，聽樓上的雜誌社長的一絲，貴得嚇死人，他偷偷嘗了一口。不大明白到底貴在哪裡。
“您有什麼事兒？”咖啡店老板小心翼翼地上前問道，對大人物他有種天生的敬畏。
“回來找火機，哪知道在自己兜裡。”方尋微微一笑，眼睛卻看著外頭停車場的方向，又站了一小會兒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