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他的前妻實在太像,倔強又不肯服輸,他因她而淪為天下最失敗的父親,一麵是“我無法開口說愛她”,一麵是“可我又真的非常在意”。
林梔可能不太明白,但沈南灼從一開始就看出來了。
兩個女兒一個是大號,一個是小號,林經國在每一件與林梔有關的事情上,都小心而謹慎。
可他還是不爽。
他不喜歡這種委婉迂回的表達方式。
夜風徐徐,林梔感到一絲涼意。
她逐漸恢複理智,林經國愣在原地,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半晌,她搓搓手指,扯扯沈南灼:“我們走吧。”
猶豫一下,轉頭看父親:“爸,我先走了?”
林經國嘴唇翕動,好像說了句什麼,旁邊恰好一束煙火“砰”地點燃,她沒聽清。
林梔也沒問,隻重複一遍:“我走了。”
“好。”這回林經國的聲音很清晰,他抬頭看著林梔,低聲說,“就算不回來住,也多回來看看爸爸,爸爸很想見你。”
***
一連幾天,林梔都有點失神。
雖然林經國也沒直說,可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覺得,老父親認輸了。
這事兒她沒來得及細想,公司終於要放年假了,應之遙大年初一回A城,她訂好了票,跟她一起走。
今年最後一天上班,整個部門都充斥著小學時那種“明天就要去春遊了,今天準備點什麼零食好呢”的愉悅氣息。
錢燁彬見這群人實在無心工作,乾脆提前幾個小時給他們放了假。林梔笑吟吟地同部門同事們告過彆,轉身乘總裁電梯直接上樓找沈南灼。
她來過幾次,已經輕車熟路。
沈南灼幫她升級了門卡,現在不需要秘書帶路,她也可以直接進屋。
停在辦公室門前,她深吸一口氣,像模像樣地敲敲門:“沈總。”
屋內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請進。”
門沒有鎖,林梔緩緩推開總裁辦大門,下意識將目光投向辦公桌——
卻見那裡空無一人。
她挑眉,稍稍偏移視線,見沈南灼正長身玉立,背對著她站在落地窗前。
黃昏時分,太陽還沒有完全落下去,晚霞在天邊燒成一片。這個地方視野很好,低頭俯瞰,能將整座城市儘收眼底。
林梔反手關上門,好奇地湊過去:“你看什麼呢?”
走近了,見沈南灼眉峰微聚,正一本正經地對著落地窗上那道不甚明晰的倒影,調整正裝最上麵一顆扣子。男人的手很漂亮,骨節分明、手指修長,落在領口,喉結也被襯得格外性感。
好看是很好看,但林梔有些失語:“你在這兒照鏡子?屋裡不是有鏡子嗎?”
“怕你敲門的時候,我聽不見。”沈南灼神情清淡,始終覺得最上麵一顆扣子有點緊,眯著眼又盯著落地窗看了一會兒,轉身朝她招招手,“來幫我看看。”
林梔放下背包,甩著兔耳朵蹭過來:“這是之前定製的那套正裝嗎?”
“嗯。”年後他要參加一個偏正式的會議,因為不喜歡外人往家裡跑,就乾脆讓設計師把衣服送到了公司。
“挺好看的呀。”林梔一小隻地趴在他總裁椅的椅背上,撐著下巴眨眨眼。
這家夥肩寬腿長,不僅個子高,儀態也好,杵在哪兒都是天然的衣架子,像挺拔的植物。隻不過這衣服和往常的西裝版型不太一樣,有一點點像中山裝,穿在他身上,禁欲程度一瞬間提升了十幾個等級。
沈南灼沉默一下,微微皺眉:“靠近脖子的地方,會不會有點緊。”
“你覺得緊嗎?”林梔探著手,去夠他的扣子,“是版型的問題,還是尺寸不合適?”
沈南灼自覺靠近,讓她能摸得到:“不知道,可能都有。”
“那就先解開吧。”林梔一邊說一邊動手,“設計師是不是還沒走?叫他過來看一下呀。”
她手指很軟,身上有一股很清淡的梔子花香,距離拉近時,他清晰地看到她卷翹的睫毛。
眼睛黑而明亮,偏偏幫他解扣子的樣子還很認真。
沈南灼喉結滾動,眸光微沉:“好,等一下就去叫。”
他一邊說著,一邊毫不費勁地將她抱起來,轉身在椅子上坐下——
然後把她一整隻地,放到大腿上。
林梔微怔,感覺一股熱氣輕盈地湊過來。
他用下巴在她臉上輕輕蹭蹭,嘴唇貼著她的耳朵,聲音低醇蠱惑:“你知不知道?這個扣子,有個學名。”
“嗯?”
“叫風紀扣。”
“……”
林梔頸窩癢癢的,想推開他,又貪戀這種溫暖的感覺。
她小聲笑:“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一般在總裁文裡,能解鎖辦公室py的,都是總裁和秘書。”
“可是。”林梔咯咯笑,“你的秘書都是男人。”
沈南灼微垂著眼,吻從耳畔轉移到臉頰,一點點下移,停在腮幫。
他聲音微啞,問:“那我們這樣算什麼?”
林梔半點兒不含糊,小聲但認真地告訴他:“我們這樣更像是,你背著你的男秘書,我背著我老公——在偷情。”
沈南灼垂眼看她,漆眉星眸,眼瞳漆黑,唇角不自覺地牽起一抹笑。
他握著小姑娘的腰,稍稍換了個姿勢,讓她直接麵對他。
遙控器就在手邊,辦公室的窗簾也降下去。
林梔兩手落在他肩上,睜圓眼,屏住呼吸,一動不敢動。
她以前也沒解鎖過這種劇本,除了刺激,就是覺得刺激。
半晌。
“怎麼樣,跟了我那麼久……”
沈南灼聲音低啞蠱惑,故意拖著長長的尾音,一字一頓,俯首咬住她的唇:
“我比你老公大吧,寶貝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