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1 / 2)

想著周楚瑜這陌生的名字,楚瑜現在依然有些懵。

楚瑜就仿佛睡了一覺,今天才突然醒過來。

雖然說其實腦袋裡隻有今天出生後的記憶,但是潛意識覺得自己不應該是現在這個樣子,比如不應該是躺在彆人的懷裡,也不應該需要仰著頭才能看見潛意識覺得矮小的,實際上現在跟巨人一樣的所謂的奶奶。

而且楚瑜非常確定,自己應該是一個非常倒黴的人,不然也不會現在什麼都不記得了,仍然知道自己的目標是做一個人定勝天的大佬,改變本身的命運。雖然並不清楚什麼叫大佬,這稱呼奇奇怪怪的,但是什麼叫倒黴還是知道的,比如走路掉坑,下雨就遇山崩,人行道遇見闖紅燈,夜路遇到酒後駕駛,救人遇見腿抽筋。楚瑜一邊思考一邊疑惑,這些事兒我是怎麼知道的,好像有點熟悉。

“哎,算了,不想了,好困,今天一天好累。”楚瑜試圖用她那皺巴巴的臉做出苦惱的表情,最後還是撐不住睡意,睡過去了。

“好了好了,都各回各屋睡覺去。正平,你明早記得去開梅家報喜,去之前先來我屋拿點東西。”張文玉對周正平叮囑道。

上完一天工,大家都腰酸背疼,就算心裡有些想法,也沒有再說話,都聽了張文玉的話,回屋休息了。

等張文玉和周德忠回到睡覺的屋子,周德忠才按耐不住問:“文玉,你之前做的夢是真的呀,大孫女兒真的是金娃娃投胎嗎?”

“哎喲,我就曉得今年我大孫女兒一定會來,哪有一個夢可以連續做三年的,老話說,事不過三。”張文玉快速關上門,拉下木頭插銷,興奮地一拍大腿。

“唉,我曉得是個孫女兒,我想問的是,是不是那個金娃娃,她兄弟幾個是不是能享她的福?”周德忠連忙抓住重點追問。

“想得美,這幾個皮猴子還想享我乖孫女兒的福,你還不如喊他們好生奮鬥,免得以後連媳婦都找不著,屋裡的家當可不會都留給他們,要靠他們自己掙。”張文玉無情的說。

周德忠目瞪口呆,詫異的問:“不是,以前也沒見你多喜歡孫女兒啊,你對隔壁家萍萍還不如家裡這幾個你說的皮猴子呢?”

張文玉眼神一變,避開周德忠詫異的目光,逞強的說:“打胡亂說,我一直都覺著女娃比男娃乖。”

周德忠現在也緩過神來,這麼幾十年過去了,還不了解自己老伴嗎,確實是不重男輕女,可是也談不上重女輕男,這一定還瞞著事兒呢。周德忠就笑了笑也沒說話,轉身收拾收拾,側身躺在床上一直盯著張文玉。

等張文玉吹滅煤油燈,平躺在周德忠旁邊準備睡覺的時候,還能感受到旁邊專注的目光,接著左手就被伸過來的粗糙的大手一把握住,被不停搖晃的張文玉側過頭,麵對著在黑燈瞎火下都看不清臉的周德忠,無奈的說道:“這麼幾十年了,你就不能換個方式追問我嗎?回回都用一個招兒。”

周德忠依然沒說話。

張文玉被盯得心神不寧,拉拉被子悄聲說:“你還記得,三年前你帶老大正順去山裡打兔子,結果遇見野豬跑錯路,結果掉進陷阱那次嗎?”

周德忠點了點頭,又突然想到黑天看不見,就又搖了搖拉著的手,表示還記得,畢竟那是這麼多年難得出現紕漏的一次打獵。

“我那天眼皮一直跳,後來就上山去找你們。那是冬天,天黑的又早,黑燈瞎火的,我走錯路走到了雲霞山的山腰懸崖邊,差點一腳踏下去。這時候突然出現一位長得很乖的,才十四五歲的小姑娘拉住了我,人小小一個,力氣挺大的。”張文玉緩了緩神,繼續回憶。

“然後呢,她後來人呢?也沒見你提著謝禮去過啊。”

“彆著急,我還沒講完。她當時還喊我婆婆,問我為什麼不去野豬林的茅草地接爺爺。我這才趕到茅草地去找你們,把困在陷阱裡麵的你們救了上來。”張文玉的眼神帶著回憶,仿佛又見到了那個帶著可愛笑容的小女孩。

“我當時腦殼有點昏,後來才反應過來,這大晚上的,山上怎麼可能會出現我不認識的小姑娘呢?我後麵幾天去附近村子裡找過,確實沒有這麼一個小姑娘。”

周德忠聽了,將信將疑,接著說:“也許是她那幾天剛好去遠方走親戚了,所以你才沒找到人。”

“你以為我傻啊,沒想過這個可能麼?”張文玉翻了個白眼反駁道,“我開始也以為是剛好錯過了,畢竟過去幾天了,山裡人走路又快,也許真的去了很遠的地方。”

“但是聽起來你現在不這麼認為了,反而覺得那姑娘就是剛出生的瑜瑜,是?”周德忠很詫異,為什麼張文玉就這麼確信。

“我都懷疑我自己是做了一個夢,結果你不曉得,又過了三個月,到四月份的時候,我真的做了一個夢,夢的內容每次也都告訴你了。”

“嗯,我記得,你第一次跟我說這個夢的時候,我還以為你是想要個孫女養著玩想瘋了呢。畢竟當年你就嫉妒大嫂生了小閨女,自己也想生個像你的閨女。”

“要不是這三個兒子,蠢得蠢,傻的傻,雞賊的雞賊,一點都不像我,不然我至於想生個聰明的閨女麼?而且我也不是是個女娃都喜歡,蠢的女娃我也見多了。” 張文玉想起來仍很忿忿不平。

周德忠沉默了,畢竟不像張文玉,這不就指都像自己麼。

“我第一年做夢的時候,不是剛好是隔壁正富媳婦生萍萍麼,我以為那閨女就是那個姑娘,可親近了一陣兒呢。”

周德忠回想了一番,確定的說:“但是我怎麼記得你隻過去伺候了幾天就回來了。”

“咳咳,這不是我後來又做夢了麼,這次夢中那娃娃我怎麼喚都不過來,還很生氣的樣子,我後來不就意識到不是了麼。”張文玉老臉一紅,有些不自然道。

“認錯了一回,這次你怎麼確定那個小姑娘就是你夢到的那個金娃娃呢?”周德忠很納悶。

張文玉解釋:“後來我想起,她轉身離開的時候,我的手電筒剛好照到了她的耳朵,發現她的耳朵背後有兩顆痣,我做夢的時候懷裡抱著那個金娃娃,耳朵後麵也有兩顆痣。今天你沒看到麼,瑜瑜的耳朵後麵,是兩顆一模一樣的痣。”

“這閨女和我有緣,一定是老天爺補償我,然後賜給我的。你彆像隔壁家對待那兩個丫頭一樣對待瑜瑜,你要記得你的命都是他救的。”張文玉認真的說,到後麵還不放心的叮囑。

周德忠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回答:“我知道了,你放心,我本來就又不打又不罵娃娃。”

“你最好能做得到。”張文玉說完也不等他的回答翻身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