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兒,去看看常伯到了嗎?”
冷風瑟瑟,雲初雪此刻卻不覺得冷,她就需要這樣的涼風讓她清醒清醒。
“常伯一向守時,應該就來了…來了,小姐冷了吧?”
正說著,桃兒便看到了常伯。
常伯聽聞馬車,擺下腳蹬讓雲初雪上馬車,“小姐一會兒可還有要去的地方?”
“不了,回去吧,姑姑應該等著急了。”本來是還有要去的地方,但是現在她沒心思了。
常伯放下車簾駕著馬車往回走,他也是今日才知道,原來雪姑娘竟是官家的小姐。
隻是官家小姐為何住下鄉下?又為何在外頭單住,還…在外拋頭露麵做生意,不過常伯也沒瞎打聽,他隻知道,他這主家雖然年紀不大卻是不尋常。
既然決定跟著她,那就儘職儘責做好本份之事,其他的不要多管就是了。
這也是雲初雪用他的原因。
馬車裡,雲初雪不哼聲,桃兒也不打攪,她知道雲初雪在想肚兜的事。
都知道小姐的親娘是個樂女,可那肚兜又是怎麼回事,剛才那繡娘分明說這雲繡隻有宮裡極少數人會,難道小姐的親娘是宮裡出來的?
總之,就是哪裡不太對勁。
雲初雪靠著車壁閉著眼睛,一片昏暗中靜靜梳理思緒。
雲府,大夫人也在琢磨著桃兒的事。
“夫人,奴婢翻查過了,三年前,那桃兒的確是發賣出府了,興許是又碰巧讓六小姐…買了去?”
雲蘭芝望了對方一眼,“說出來你自己信嗎?”
彩衣抿嘴搖頭,的確是匪夷所思。
“不行,這事得弄弄清楚,你仔細去查下當年發賣的過程,還有…六丫頭這三年在那村裡的事。”?
“是!夫人,六小姐的確是…不太尋常,竟與梅家公子和秦王府的公子都認識。”
月蘭芝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六丫頭什麼時候認識他們的?
“八成…和那個大姑娘有關,今日這壽宴一過,連著老爺都對六丫頭另眼相待了,還說六丫頭可能是個有造化的,怎麼,難不成六丫頭還能進梅府進王府不成,老爺也真是,不管束也就罷了,儘任由她走了,由著她繼續跟著那大姑娘,哼,那大姑娘既有這般本事,能把六丫頭調教得換了個人似的,當初怎不見她花哪怕一半的心思在我家琴兒身上…都是侄女,她就這麼偏心,活該被老爺趕出家去。”
月蘭芝自來就不喜歡雲銀玲,從前不喜,現在更是不喜。
“夫人,您不覺得奇怪嗎?大姑娘明明是老爺趕出去的,為何老爺卻對大姑娘處處留情,讓六小姐跟著她也就算了,還不讓大家往外說大姑娘被趕出去的事,便是府裡也不準議論,您說,這老爺對大姑娘到底是咋回事?”
彩衣實在難以理解。
一說到這事,月蘭芝神色也有些恍惚,這件事,一直是她心裡的刺。
三年前,雲尚德突然跟家裡人說雲銀玲以後再不是雲家人,所有人都不明白怎麼回事,隻知道雲銀玲離府之前去找了一趟雲尚德,兩人不知因何事難得不歡而散,也不知是多嚴重的事能讓一直敬重雲銀玲這個大姐的雲尚德不顧手足之情將她趕出家門。
這麼大的事,身為女主人,月蘭芝覺得她有權利過問一句,便私下問了雲尚德,沒成想雲尚德因此對她發了一場大火,還因此訂下家規,雲家任何人不得議論此事,更不得往外說。
那也是自月蘭芝嫁入雲家以來,最委屈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