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帝書閣)
雲初雪做夢都想不到,梅時九讓她見的人竟是成繡娘。
大理寺的牢房裡,成繡娘奄奄一息,其實審訊的時候並沒有用什麼刑,梅時九的人找到她的時候,她就已經是這樣了。
成繡娘看到元初雪的時候,眼裡不由自主流露出來的求生欲讓雲初雪怔住了。
“救…我,我…冤……”
大冷的天,成繡娘身子卻燙的嚇人,拚儘全力伸手想要抓住雲初雪這根救命稻草。
但是雲初雪並沒有被嚇到,她是死過的人。
“成繡娘,你若想活著,就先挺住,我人微言輕,或許最終也是無能為力,但我會儘力試試。”
一個人再絕望之時,做什麼事都有可能,雲初雪不會傻的這時候問成繡娘有關雲繡的事,況且也不需要問了…
今日之前,她或許會冒險,現在沒必要了。
雲初雪走出牢獄的時候,梅時九遞上一個暖手,雲初雪不客氣接過,入手暖烘烘的,顯然,有人提前捂熱的。
“牢獄濕冷,走吧。”
“九公子為何帶我來見她?”雲初雪頗為不解。
“見你上次問及她時頗為仔細…”梅時九隻是簡單一句草草解釋。
就因為這個?
大理寺的牢獄可不是隨便打點打點就能進出的,雲初雪心裡清楚。
梅家九公子當真讓人琢磨不透,為她費這番心思又是為了哪般?
“九公子,她說,她是冤枉的,你信嗎?”
除了讓人窒息的牢獄,雲初雪忍不住回頭凝望。
一片蒼白下,究竟掩蓋了多少罪惡多少冤屈?
“她本來就是冤枉的,外麵冷,上車說。”梅時九親自為雲初雪發打簾,雲初雪心裡有事沒留意,倒是阿慶愣了下。
“她難道不知她繡的嫁衣有問題?”雲初雪坐下後問出心中疑惑。
“不知,因為她隻繡了嫁衣其中的一部分,關鍵部分並不是她繡的,而是錦繡坊那個魚娘,成繡娘繡的那部分,針法相對複雜,外頭的繡娘幾乎都不會,嫁衣需要趕繡,那個魚娘一個人繡不過來,他們便想法從宮裡把成繡娘弄出來了,成繡娘並不知這件嫁衣的真相,隻當是一件講究的嫁衣。”
“既是冤枉的,她可還有活命的可能?”
“難,找到她的時候,她被關在錦繡坊後院的柴房裡…有人要她的命,與冤不冤無關。”
之前是殺人滅口,東窗事發,有可能就是殺人泄憤了。
“九公子,我若想救她,可有法子?”
“她並未觸及王法,頂多是不知情下杯誘犯法,論罪不重,隻是這案子移交到了刑部…刑部的李尚書與素王關係密切,要想從刑部救下與此案有關的人怕是困難。”說不定,這成繡娘最後會成為替罪羊,程四借此翻供不無可能,聖上將案子交給刑部,心思已經很明顯了,聖上要放程四一碼,等於說放素王一碼。
“刑部尚書…可是李源鑫李大人?”
雲初雪突然問了一句。
“…正是。”
雲初雪沒多說,馬車緩緩離開大理寺。
風雪很快掩蓋了車輪的痕跡,馬車裡,雲初雪似是在想事,梅時九也就沒做聲。
直到雲初雪察覺馬車內氣氛過於安靜,這才出聲打破寂靜。
“九公子,為何待我不同?”不是雲初雪往自己臉上貼金,旁的事還好說,今天這事…可不是順手而為。
世上,怎會有無緣無故的好?
“因為…你不同。”
梅時九看著車窗外洋洋灑灑的雪,這個問題他其實也問過自己。
或許是因為三年前見過,三年後還能一眼相認,或許是因為她的笑,也或許是因為她就是她吧。
其實,這世上沒有那麼多為何,他隻是遵從本心而已。
雲初雪看著對的側臉怔怔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