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你姑姑出嫁,你祖母讓自己身邊最得力的花伯送她…爹那日路過八麵堂的時候看著小側門開了一小條縫,鬼使神差就進去了,正好聽得你祖母跟花伯說話……你可知道你爹當時多害怕嗎?”錦新程說著陷入回憶,生母要害自己的女兒,他都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錦繡聽得一臉恍忽,她相信爹不會說謊,可是……“為什麼?”
“是啊,為什麼?爹也想知道為什麼!”錦新程低著頭望著地麵輕聲喃語。
“那爹…什麼都沒做?”錦繡跪在地上怔怔望著錦新程。
錦信程淒淒一笑,“爹能做什麼?以你爹當時的處境,能做什麼?你祖父走得早,你祖母在錦家,積威已久,可為一言九鼎…我去告訴大家,大家信嗎?連親生女兒都能算計,更何況你爹?我能做什麼?我什麼也做不了……”
錦家真的隻有大哥有血有肉嗎?他何嘗不想還大妹一個公道,那麼好的玉秀啊。
當年玉秀出嫁的時候,他想儘辦法給她遞了個紙條,玉秀聰慧過人,他本以為她不管信不信都會有所防備定會躲過這一劫…可結果…他真沒想道,老夫人的盤算會要她的命…後來,他想儘辦法查證,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一無所獲,他什麼也做不了,年歲越大,他越怕,他膝下有了兒女,有了顧忌,而老夫人這些年在錦家可謂隻手摭天。
他就算說出實情又如何?
老夫人說他說的是瘋言,他就會成為‘瘋子’!
“繡兒!
老爺,你這是做什麼,你是要廢了女兒這雙腿嗎?你要罰要打你衝著我來,是我默許的…”
父女兩正說著話,錦二夫人帶著錦珍衝了進來。
剛從宮裡回來的二夫人看著眼前一幕心疼得不行。
錦新程緩緩起身,看著地上的女兒帶著幾分疲色道:“起來吧,記住爹的話,收拾收拾上點藥,明兒啟程回靖和吧,珍兒,跟我過來。”
二夫人連忙扶著看起來有些失魂落魄的錦繡,看著她血湖湖的裙子心疼得眼淚直掉。
“你爹怎麼…怎麼這麼狠啊,他自己不爭不搶娘不怨他,可他憑什麼不讓你們為自己圖謀,他怎麼能這麼狠啊!”
“娘,是女兒自己跪在碎片上的,不是爹讓跪的,娘…二妹她…”
錦繡一臉恍忽,到現在還是不懂,她若是不能嫁,珍兒為何就可以,就因為爹早就知曉她要嫁入皇家是有目的的?
“太後已經下了懿旨,婚期定在七月,還有半年…繡兒,這事可怨不得珍兒,她都斷發為念了…娘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就這麼毀了,隻能硬著頭皮答應這門親事,你要是心裡有怨,既就怨你爹和你娘……”
手心手背都是肉,也是難為二夫人。
錦繡踉蹌起身,她還不至於傻的去怨恨珍兒,珍兒不過是聽話而已…
“事情以成定局,什麼都彆說了,娘,太後下了懿旨,這件事必須儘快回去告知家裡準備婚事,是我對不住珍兒,回去若是…祖母和族中長輩問起,照實說就是…”
此刻,錦繡提及祖母二字突然覺得唇齒生寒。
如果…如果爹說的都是真的,她不敢…細想,太可怕了!
為什麼,究竟是為什麼?
消息傳到金王府,梅時九忍不住笑了笑,“半年之期…倒是挺趕的,怎麼聽著越王得償所願…形勢卻不儘如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