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你遲早會知道,桃兒,扶他們起來,你們起來說。”
初雪跟著彎身扶人,她無法想象,是怎樣的感情,能讓他們為了主子一句話在這裡一等就是十幾年。
“小小姐,奴婢二人終於把您等…來了,小姐…在天…有靈!…在天有…靈啊!”
兩人悶聲哭得泣不成聲,初雪見狀輕輕拉開桃兒不再勸他們起來,讓他們儘情哭一會吧。
這樣的場麵看著很難讓人不動容。
好在兩人發泄了一會之後就起身了,帶著初雪抹著淚到了裡屋,屋子的暗閣裡供奉著玉妃的靈牌。
玉妃是因巫蠱之術獲罪被燒死的,是不允許有人祭拜的,即便遠在千裡之外的西州,他們也隻能這樣偷偷摸摸的祭拜自己的主子。
初雪看著被藏在暗格裡的靈牌,第一次對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有了深切的認識。
“…小姐出嫁時突然找了理由把我們打發出錦家…讓我們悄悄到西州來,若知道那是最後一次一麵,奴婢死也要跟著去的…我們到西州沒多久就收到了小姐的信,小姐說…她有身孕了,小姐信中交代,會有人對這個孩子不利,待孩子出生,她會讓仙兒和良平將孩子先送到西州來…”
初雪靜靜聽著沒有打覺,她知道對方還沒說完。
“…我和良安一直在這等著,可等來的不是小主子,而是…小姐的絕筆信!”
珍珠咬牙說著,良安一拳落在地上,隨後珍珠從剛才放冊子的盒子裡取出一封信。
初雪怔怔看著珍珠手裡已經泛黃的信封,伸出的手略有些發抖。
最終初雪還是接過信拆開了。
“我…能單獨在這待會嗎?”看信之前,初雪突然望著令牌道了句。
珍珠含淚點頭,拉著良安輕輕推了出去,桃兒一臉茫然跟著退了出去。
裡屋隻剩下初雪自己,初雪站在靈牌前低頭緩緩展信。
“良安、珍珠,見字如麵,你們收到這封信的時候,或許我已經不在了,不論聽到什麼消息,切記不可衝動,不要到都城來,更不要去錦家,好好待在西州,我將孩兒托付你們,也隻能托付於你們,是個女娃兒,仙兒和良平會帶著她來找你們,若可以,就讓她像個普通孩子那般長大,不要讓她知道自己的身世,讓她無憂無慮的過一輩子…”
“若是…仙兒他們沒將她送來…那就等她自己找來,她會帶著那份嫁妝單上的首飾…到時你們告訴她,她是大元皇室是公主之尊,是錦家第三十六任家主,我嫁入皇家時,皇家與錦家簽有一封契書,那契書珍珠知曉,契書就藏在錦家…,鑰匙是我給孩子的第一份誕辰禮…告訴孩子,沒有足夠的實力之前,遠離皇宮,遠離錦家,不要暴露身世!也不要輕易去查是誰害了我,若是她能成為錦家家主,她自然就知道是誰害我們母女,若她真找來了…請你們一定替我照顧好她!願你們一切安好!”
若是沒有後麵這些話,剛才那對夫婦或許早就找到都城去了,或許已經遇害,而不是在這一等十多年。
初雪甚至覺得,後麵這些話,其實是她娘絞儘腦汁安撫他們的話,讓他們在西州安生活下去的話。
也是她娘心裡的一絲僥幸,在她計劃落空後的一絲僥幸和期盼。
新落地,初雪抬頭看著靈牌,仿佛看到一個聰明絕頂的女子,她神情溫柔,她笑得溫暖,她…
看著看著突然就落了淚。
也不知過了多久,初雪終於出來了,出來時臉上淚痕已乾,雙目略有些紅。
“小姐!”桃兒看著眼眶也跟著一紅,小姐從小到大,吃那麼多苦沒見她紅過眼,小姐說,眼淚是最沒用的東西…
“良叔,珍姨,讓你們久等了…”
這西州應該不隻有他們兩個人才是…
“小小姐,使不得…”
聽得這一聲稱呼,良安和珍珠頓時哽咽,他們以為這輩子都等不到了,十幾年啊…
小主子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