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題詞,表達的意思直白易懂,不似文人墨客閒來作詞作賦時斟字酌句,這也符合當時元太祖的心境,辭藻不華麗,卻氣勢恢宏,磅礴大氣,更有江山一統時的豪邁和激動,當時的大元,就如一輪初升的紅日…詞意是其一,最重要的是字,字如其人,這字隱隱透著一股霸氣,或者說帝王氣概,再有就是這個發字,前麵的字都是一氣嗬成行筆到此,卻稍有停頓,所以筆墨到這,比前麵多暈開了一些,初雪覺得,當時在寫這個字的時候,筆者是有斟酌過用字的,所以覺得這個發並非錯字,這種隨性的停頓,便是臨摹得再逼真,也是能瞧出細微區彆的,那就是整體的延展性和…情感的延伸。」
沒想到她竟說得頭頭是道,雖然和旁人鑒彆字畫的點完全不同,可聽著竟覺得有些道理
。
一個小丫頭,還能從字裡行間看出帝王氣魄?
老太君忍不住瞟了兒媳婦一眼,似乎在說,相信自家兒子的眼光了吧,那就不是個尋常丫頭。
不過,這開元狩獵圖的確難辨真偽,因為這幅畫雖然出名,但是元太祖駕崩之後,這幅畫就銷聲匿跡了,這世上,見過真跡的人早就入土了。
「再說這人物…」
初雪繼續說著自己的看法,宣帝目光不由自主的在她身上停駐。
看著看著,便開始追憶那個與之相似的人,細看之下,不光是眉眼生得像,就連此刻認真說話的神態都那麼像。
可是,她從頭到尾,就沒正眼看過他這父皇一眼。
到底是心裡恨著他吧。
不怪她,不怪她,是他這父皇對不住她們母女,讓她受了這麼多苦。
以後他一定會儘力彌補,她是他和芯玉的孩子啊!
「人物如何?」
將初雪說著又停下,豐舒雅追問了一句,她知道,自己已經有些落下風了,可是心裡就是百般憋屈不是滋味。
她知道什麼帝王之氣,知道什麼意境,說得有模有樣,不過是胡謅。
「人物…人物線條流暢,一氣嗬成,雖說,這人物不像畫上其他人一樣描繪的仔細,甚至可以說模糊,可初雪卻覺著,這是這畫中最生動的一個人物,畫者應該對此人特彆熟悉,才能做到下筆如有神,師兄剛才說,雖然這坐席像是添加的,但是缺了仿佛又會少點什麼,這句話讓初雪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若是去掉這個人物,整幅畫就不如現在生動,再看他所在的位置,從這個角度來看,此人所坐之處,仿佛正在端詳主位上的元太祖,沒有表情,衣著也隻有數筆,但看得出是個女子…這人物,應該是整幅畫作完成之後被加上去的……說它是真跡,也正因如此,雖初雪鑒賞能力有限,可也知道,一副作品的傳神之處是靈魂所在,也是區彆於臨摹的根本所在,所以初雪覺得這是真跡。」
先生和姑姑都跟她說過,字也好,畫也罷,重在神韻,或許就是這個意思吧。
「聖上,微臣現在有九分把握,這幅畫就是開元狩獵圖的真跡。」
梅時九聽完初雪的話,含笑朝著宣帝拱手行禮,應該說,是她的話讓他醍醐灌頂才是。
「當真?」宣帝興奮問著,看著畫一臉欣喜,可心裡卻是翻江倒海。
真跡,原來這開元狩獵圖一直藏在越家,難怪一直尋不到,母後這是在借畫給他傳話,讓他彆忘了她出身越家,開國之初,太祖帝給功勳之家發了三塊禦筆鐵卷,越家便有一塊,隻要大元在,鐵卷就管用,等於一塊免死金牌。
「老先生慧眼如炬,本宮就說這初雪小姐鐘靈毓秀的,果真是天資過人,來人,賞!恭喜聖上,九公主這回可是立了大功了。」
皇後說著就脫下手上的玉鐲要賞給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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