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朝他們看時,那雙漆黑的眸子,又冰又冷,鋒利地能插到心裡。
“我知道了,”易擇城說了一聲,掛斷電話。
他坐在椅子上,陷入沉思。他找的人不少,但沒一個像霍慈這樣願意花費了這樣長的時間。低頭看了眼手表,現在是兩點一刻,之前這個時間,楊銘已經回來向他彙報。
兩個小時後,邁巴赫悄悄地駛進了這片廢墟中。周圍都是正在施工的建築工地,唯有這片因為承包商出現了問題,遲遲未動工。還留下好幾排磚房,不少拖家帶口的工人住進了這些房子裡。
他把車停在不遠處,看著前方的奔馳越野。
陽光下,站在黑色奔馳越野車頂的人,穿著黑色針織長裙。她側對他站著,身量修長,衣料貼身,襯得她□□。當她微微轉身時,還露出背後的雪白肌膚,她站在那裡,就像是一道風景。
金色陽光灑在她肌膚上,猶如帶著聖光。
易擇城將車窗開了點,拿起旁邊的煙盒,從裡麵抽出一支,點燃,吸了一口。
他指尖夾著煙,扯扯嘴角:現在攝影師拍照要穿成這樣?
他盯著她看,直到一支煙抽完,她沒動一下。
此時十月,秋老虎天氣,已是下午四點了,可頭頂驕陽,依舊灼熱暴烈。他抬頭尋了一圈,就見楊銘的車子停在更遠的地方。
*
楊銘擔心地看著外麵:“霍小姐這樣沒事吧?”
白羽一手捏著牙簽,一手端著楊銘特地開車去附近集市買的水果。
車子開著冷氣,外麵太陽烤地厲害。
他戳了一塊放進嘴裡,又涼又甜,不在意地說:“沒事。”
要知道攝影師都是不要命的,上雪山下深海,背著幾十斤的器材上天入地,這算什麼。去年要不是他拚死攔著,霍慈還要想去敘利亞的大馬士革拍照呢。
“要不叫她吃點兒東西吧,她都一天沒吃飯了,”他之前問過白羽,霍慈早晨起床後隻喝了清水。中午的時候,他去集市上買了吃的回來,白羽吃了不少,霍慈連動都沒動。
楊銘擔心地看著車頂上的人,正猶豫時,車窗突然被人敲響。
他轉頭就看見易擇城站在車外。
就在楊銘準備推門下車時,車頂像定格一樣的人,突然轉過身。她站在車頂上,易擇城抬頭看她,隻看見逆光中,她模糊的輪廓。
突然霍慈拿起手中的相機,按下快門。
易擇城看著她,就見她已經低頭查看相機裡的照片。他走過去,眼神冷漠,仰起頭,“把照片刪掉。”
他不喜歡拍照,更不喜歡這樣未經許可的拍照。
霍慈緩緩地坐下來,站地太久,又在陽光下這樣暴曬,她一閉上眼睛,易擇城就知道她是出現了急性暈眩。
“立即下來,”他眉頭擰成川字,立即說道。
幸虧她剛才是緩緩坐下的,要不然真可能一頭從車上栽下來。
她雙腿搭車窗上,相機已經被放在車頂上。等好一會,才重新睜開眼睛,再盯著他看時,黑漆漆的眼睛,帶著似笑非笑,“關心我?”
自作多情,易擇城嗤笑。
一垂眸,就看見她那截從針織長裙裡露出的小腿,纖細,白地耀眼。
“你抱我下去,我害怕,”霍慈伸出一隻手掌。
明明可以說扶,她偏要人家抱。
易擇城看著這隻手臂,針織裙的黑色長袖被擼到小臂處,她的手掌比一般女人的大,手指細長,手指頭上帶著明顯老繭,這是常年使用相機留下的。
楊銘和白羽過來時,都聽到這句話。
白羽心底發怵,他雖是頭一回見這位易先生,可是一瞧,就是位不好惹的主。帥是太帥了,冷也是真的冷。方才他的眼睛白羽臉上掃過時,白羽在這秋老虎天氣裡,忍不住抖了抖。
不過他也明白,霍慈死活要接這單活的原因了。
色令智昏、色令智昏啊。
“自己下來,”他垂眸,聲音極淡地說。
“哦,”霍慈淡淡地應了一聲,說著,撐著手臂往下跳。
白羽被她嚇得,心臟都要從嗓子裡蹦出來,“小心啊。”
奔馳g65接近兩米的車高呢。
*
霍慈看著伸手接住自己的男人,他長得可真高,她一米七二的個子,撲在他懷裡,都要抬頭才能看著他的眼睛。
他寬大的手掌,緊緊地握住她的腰,隻隔著一層布料,她能清楚地感受到他掌心源源不斷地溫暖。他的手又大又有勁兒,她方才從上麵跳下來,他一把就接住了。而她手掌正好搭在他的胳膊上,緊實堅硬,隔著一層衣裳,都燙地霍慈心尖一顫。
看著麵前的俊臉,她小腹一緊,突然有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流竄在她四肢百骸。
“你不是叫我自己下來的?”
她笑意盈盈,他可真好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