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 / 2)

辦公室裡鋪著深色地毯,那雙長腿俏生生地立在那裡,細長均勻。他的視線隻停頓了不過兩秒,便已抬起頭看著她,眼波淡然:“你遲到了十分鐘。”

霍慈誠懇道:“對不起,第一次來這裡,沒找到停車位。”

謊話信手拈來。

不過易擇城自然也沒計較,請她就坐。他的辦公室黑白為主,倒是像極了霍慈家中的裝飾。霍慈在白色長條沙發上落座,易擇城坐在旁邊的單人沙發上,雙腿交疊,身子微傾:“霍小姐,你想喝點什麼?”

“咖啡,不加糖,”霍慈說。

誰都沒開口說話,楊助理出去時,還特地貼心地關上門。其實之前找的攝影師都沒有親自過來的,都是把照片同城快遞,或是叫助理送過來的。有的甚至是直接郵件發給他的。

隻有這位霍小姐親自來了。

不過卻是司馬之心路人皆知。

當易擇城低頭看著電腦上的照片,暮色暗沉,不遠處點點暖黃燈光,像是照耀著回家的路。雖天際黯淡,可這一團團暖黃,卻溫暖著人心。

在那片戰亂的土地中,那些流離失所的人們心中,也一定有一盞這樣的燈,期盼著能照亮他們回家的路。

可很多時候,他們都死在了難民營裡,死在家之外。

雖然場景很殘破,可她沒有選擇黑白鏡頭,在照片中傳遞著一種溫暖的厚重。她沒像之前的攝影師一樣,最大程度的渲染苦難。相反她渲染的是溫暖。

易擇城緩緩抬頭,重新打量起身邊坐著的女人。

霍慈能這麼出名,與她的美不無關係。雖然時尚圈多是美人,可真正能美到極致的,卻不過寥寥。她有著一張完美的鵝蛋臉型,長眉冷眸,卻又偏偏動人。她身上有著一種遺世獨立的冷漠,那樣美的一張臉,卻拒人於千裡之外,所以更叫人想探進她的心底。

可彆說是心,就她的邊兒,都沒人挨過。

關於她的評價,易擇城早已經在楊銘的資料中聽說過。她是個極度商業化的攝影師,在最初得獎之後,她再也沒能拿出參獎作品。不過這卻沒有妨礙她的商業價值,光是去年她就拍攝了九十封雜誌封麵,女刊五大雜誌,就是金九銀十這樣的重要月份,都能被她輕易拿下。

可叫他沒想到,如此商業的她,能給他一份如此意外的作品。

“霍小姐,我之所以要請你試鏡,是因為我們有一個項目需要前往非洲拍攝一部宣傳片,如果你能接受這份工作,我們需要你一個月的檔期。”

霍慈有些愕然,在樓下見過嶽素後,她便隱隱有些猜測。

她沒想到,居然是要去非洲。哪怕是中東也好啊……

況且一個月的檔期,霍慈想起小白給她排的工作日程,彆說一個月,隻怕連一周的時間,都擠不出來。

可是她此時卻不著急,現在易擇城選擇了她,她有了砝碼,天枰已經歪向她了。

她不著急,反而饒有興趣地喊了一聲:“易擇城。”

霍慈沒像他那樣客氣,她不叫他易先生,隻叫他的名字。

易擇城,這三個字在她的舌尖輕輕吐出時,都帶著一股撩人的氣息。

“你名字是哪三個字?”

易擇城蹙眉看著她,嘲弄地彎了下嘴角。可是霍慈卻直勾勾地看著他:“我總不能跟著一個連名字怎麼寫都不知道的男人,跑到非洲去吧。”

她聲音又輕又軟,像是纏繞著一層飄渺煙氣。

可是易擇城卻已經起身,他今天依舊穿著一身剪裁極妥帖地西裝,等走到桌邊,他拿起桌子名片夾裡擺著的黑色卡片,隨後他另隻手單手解開西裝的紐扣,手掌虛搭在腰間。

霍慈坐在沙發上看著他一連串的動作。

直到他過來,將黑色卡片遞給她。如霍慈所想的那樣,他的名片是定製的,卻又極簡單。透著一股不經意的傲慢,易擇城三個中文是手寫字體,勁透紙背,卻又內斂深沉。

“君子如水,隨方而圓,無處不自在。”霍慈盯著他的名片,緩緩地說出這句。

這次易擇城當真挑眉,露出一絲驚訝的表情仿佛在說,你怎麼會知道?

其實下麵還有兩句,霍慈沒念出來。

‘擇一人而白頭,擇一城而終老。’

給他取名字的人,想必是個極浪漫的人。

可瞧著他露出的表情,霍慈還是笑了。

看來她上樓前百度的這句話,還挺管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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