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言溫語,沈方棠本就是長相端正英俊的人,又因是北方人,生得高大威猛。和溫柔如水的柳如晗在一起,再般配不過。
可這一幕,霍慈卻看得刺眼。
見沈方棠來了,她也不想再留下來,出聲道:“既然沈叔叔來了,我先回去了。”
“小慈。”
“小慈。”
一聲嬌軟,一聲沉穩,竟是夫妻兩,一塊喊住她。
柳如晗朝他瞧了一眼,沈方棠卻伸手拍拍她的手背,安撫著呢。
“小慈,你母親如今身子不大好,你若是有空,便回家來多看看她。”
霍慈回頭,筆直地看著他,如墨地眸子染上一層寒霜,她冷冷地說:“沈叔叔,那是您的家,不是我家。”
“我早就沒家了。”
有依賴的地方,才叫家。
她如今住的地方,也是一間房子,不是家。
她的家,早就消失了。
……
霍慈下樓,沒去停車場,反而往醫院門口走過去。她剛才進來的時候,看見那邊有個小超市。
“買什麼?”老板一抬頭,就看見一個長得忒漂亮的姑娘,站在櫃台前。
霍慈低頭看著櫃台裡的煙,櫃台上擺著的是糖,棒棒糖、口香糖、軟糖,五顏六色。
和她平時吃的薄荷糖不一樣。
她伸手敲了下玻璃櫃台,“來包煙。”
買了煙,老板還送了一支打火機,綠色塑料殼。霍慈塞進口袋裡,又返身往停車場走去。她上車之後,在車裡點了一根煙,開了窗子,手肘擱在車窗上。此時天色漆黑,猩紅亮光,在黑夜中格外顯眼。
半根煙沒一會,就被燃儘了。
霍慈心裡厭煩至極,果然不該來,添堵。
“易總,前麵好像是霍小姐的車,”楊銘開著車,對後座上的人輕聲說了句。
易擇城身上還有淡淡的酒氣,剛從飯局出來,就接到電話,奔著軍總來逮人。
霍慈的車霸氣,四四方方,鋥亮地外殼在夜色中都不低調。楊銘記性不錯,見過一次,就記住了車牌。
後麵的人如楊銘所料的那樣,沉默未語。
前麵正好有輛車在倒車,估計是車技不好,好半天都沒出來。易擇城查看過郵箱裡的郵件,把手機收在兜裡。一抬頭,就看見那個越野車窗上明滅地火光,是煙頭。
“霍小姐好像在抽煙啊,她不是不抽煙的?”楊銘有些奇怪地說。
霍慈的資料是他親自去調查的,他覺得這位霍小姐很有意思。真的是攝影圈的一股清流,抽煙喝酒亂搞,她一樣都不沾。就連她能無視自家老板的冰山氣質,都叫他覺得驚訝。
猩紅小亮點,一直在車外亮著。
還有那隻雪白如凝脂般的手掌,在漆黑暮色下,反光一樣地白。
前麵的車,總算是挪開了。
楊銘低聲問了一句:“易總,要和霍小姐打個招呼嗎?”
“開車,”易擇城淡漠地聲音,終於在車廂內響起。
楊銘心底有些可惜,看來這位漂亮至極的霍小姐,也沒法打動易先生。
**
易擇城沒接到人,他到的時候,人已經走了。楊銘看著他臉色不好,問要不要送他回家。
他搖頭:去找。
楊銘不敢說,可北京這麼大的地方,能往哪兒找。易擇城說了個地方,楊銘有點兒吃驚,但還是開車過去了。
隻是路上堵車,不過到了地方,楊銘才發現,這居然是個老舊的溜冰場。
門口的霓虹燈,隻亮了一半。門口破舊落敗,易擇城自己下車,讓楊銘留下。
不過進去之後,隻有幾個家長正帶著小朋友在。
他皺著眉頭找了一圈,又問了工作人員,還是沒有。
等他出來之後,順著街道往前走,前麵有一家甜品店,在這裡已經開了十來年。
快臨近聖誕節,不少店鋪已經在門口掛上五彩星燈。甜品店偌大的玻璃窗,讓他一眼就看見,店內隻有一桌客人。坐在靠窗的角落,卻背對著窗子。
易擇城推門進去,門上懸掛的銀鈴脆響。
“先生,要喝什麼?”
易擇城:“一杯熱可可。”
“打包嗎?”收銀員是個小姑娘,一臉嬌羞地看著他。
他搖頭:“不用,等我走之後,端給那邊的人。”
小姑娘先是一愣,隨後朝著店內的唯一一桌客人看過去,趕緊點頭。瞧著臉色冷如冰山的帥哥,她又忍不住問:“先生,您還有彆的需要嗎?”
她以為兩人是吵了架的情侶。
易擇城看著收銀台裡的電腦,突然問:“可以點首歌嗎?”
小姑娘滿臉堆笑:“當然可以,您想點什麼歌?”
“為何我會喜歡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