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完結(1 / 2)

蜜裡調油 棠眠 10105 字 4個月前

說起來就像是天道循回,報應不爽。

白子越流放,陳氏送去了廟堂,定遠侯被奪了爵位之?後,樹倒猢猻散,家什都拿去了抵債,住的地方從城東換到城北,落魄的讓人難以相信他曾經是個侯爺。

而白子越被流放了半個月後,李氏終究還是放不下大房席華的兒女,沒跟席金盛和離,又搬回了伯府。

隻是劃院而居,徹底跟席金盛破裂的關係就是麵對外人都懶得裝模作樣。

席金盛依然纏綿病榻,整個人老了許多,聽到席慕對爵位沒興趣,說興安伯的爵位既然席華繼承不了,就傳給席華的孩子,也沒高興到那裡去。

席大少夫人隻有兩個女兒,見爵位不能由自己的親子繼承,想把庶子拉在身邊養,李氏嫌她品德有瑕,就沒讓她養孩子,連分到她手上的管家權也收回到了自己的手上。

還有折磨白辰君的柳家,柳宇齊被打了板子之?後,估計老?天覺得這?點皮肉之?苦對他不痛不癢,所以柳家又失了一次火。

秋天又乾又燥,一走水就難滅,柳家宗親又喜歡把房子連著建,這?一燒不止柳宇齊家毀的七七八八,還連累了彆人家,一時間怨聲載道,他們家成了眾人嫌棄的存在。

而這?些報應都被說書先生們編到了戲文裡,說出來調侃警示世人,不得做惡,要不然連老?天爺都會看不過去。

……

窗外落日熔金,照在碧綠的紗帳,細碎的光不刺目,溫柔的讓人心頭發軟。

尤妙一邊聽著席慕說話,一邊拿了梨花木鏤空雕花的蓮蓬噴壺給屋中的花草澆水。

細成霧的水珠落在翠綠的枝葉上,草木的香味被水汽激發了出來,暗香浮動,尤妙穿了件淺藤色家常裙子,在翠羽般草木中穿梭,衣上的彩蝶活靈活現,寬大的袖子下滑露出一截細膩乳白的皓腕,席慕在旁邊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目光專注的看著神情格外溫柔細膩的妻子。

看到她因為睡蓮盛開欣喜,用指腹去觸碰花瓣,一時心癢,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十指相扣,席慕風流肆意的鳳眼斜著,纖長的眼睫讓他的神態多了似笑非笑的戲謔。

有些油滑,但是卻不討厭。

“妙妙都沒聽爺說話?”

手被席慕扣著,尤妙睇著美目看他:“怎麼沒聽,所有的惡人都得了報應不是?”

說完眼珠子也不移開,琉璃似通透的眼睛,就像是意有所指的在提醒席慕什麼。

席慕挑眉,裝作不知道她說他也是惡人之?一:“惡人都得了報應,該被寵愛的人也被好好寵著。”

說著,拿過尤妙手中的噴壺放在一旁,把人擁入了懷裡:“今天爺想吃妙妙炸的小黃魚。”

尤妙胳膊肘敲了他下:“是我寵你還是你寵我?”

剛剛聽席慕那麼說,她還覺得是席慕在做保證,讓她一直活在蜜罐裡,哪裡想到他下一句竟然是讓她去給他做飯。

“自然是妙妙寵著為夫了。”席慕腦袋在尤妙脖頸邊上蹭了蹭,“這?外頭的世界太過險惡,爺偶爾探頭看一眼就夠了,其他時候就乖乖呆在妙妙懷裡,讓妙妙揣著爺。”

尤妙覺得就不該跟席慕說情話,他對她說的那些,她都不好意思光明正大的拿出來講,但是席慕這?個厚臉皮就不一樣了。

前?段日子她心疼他每天要處理事情,說了些好聽的,說想把他踹在懷裡,去哪兒都帶著他,他當時表現的沒多激動,但這?都幾個月了卻一直都拿出來說。

下雨打雷了,他就一副害怕的樣子,說要躲在她的懷裡。

太陽太大也是這般,反正春夏秋冬,任何天氣任何情況他都能躲在她的懷裡。

一點男人的麵子都不要,歪膩的讓她覺得自己多養了個兒子。

不對,連行動都還要彆人抱來抱去的肉團子都沒有他來的粘人。

“席慕,你的臉皮怎麼就生的那麼厚。”尤妙掐著席慕的臉,他的臉皮子太緊,扯著還疼手。

“那也是妙妙的。”

不管他怎麼樣,死皮賴臉也好,陰險混賬也好,都是她尤妙的,她不要也不行,他反正就黏在她身上了。

席慕抱得緊,尤妙嘴上說著嫌棄,但卻伸手也回抱著他。

嗅著席慕身上淡淡衣料熏香,尤妙在他的懷抱莫名覺得安心。

再回到當初,她依然會恨席慕的強取豪奪,但是她卻不討厭現在的他。

甚至是極力在愛著的。

所有人惡人都遭到了報應,所以上一世的

席慕求而不得,這?一世他越來越乖巧,寵一寵也無礙。

“席慕,我們再生個孩子吧?”

“不要。”席慕眯著眼,乾脆利落的拒絕。

“為什麼?”上一世他想要孩子想到瘋,這?一世能好好生他反而不想要了。

“陰影太大。”當初尤妙生產的時候叫他滾的神態還刻在他的腦海,他哪裡還敢讓她懷孕。

席慕說完就被尤妙推開了,尤妙瞪著眼看他:“那就分房睡。”

分房睡當然使不得,榻還是要上,但孩子還是逃避生。

接下來的日子,尤妙充分見識了席慕的厚臉皮,折騰了一個月,尤妙不知道自己受這?個罪做什麼,不生就不生,也不瞎折騰了。

翻了年,尤家傳來了好消息,秦玉有孕了。

席慕聽到這話,就道:“要生就生個兒子。”

尤妙剛想問席慕他是不是重男輕女,就聽到他又道:“以後可以跟在崽子後頭,當崽子的小弟。”

尤妙:“……”

估計秦玉聽到席慕這?話,以後孩子生了連席家大門都不會踏入一步。

可惜秦玉聽不到席慕這?話,所以幾年後,席書皓穿著喜氣洋洋銀線紅袍在草坪上撒歡的跑步,而他的表弟尤懷瑜裹著紅兜子,雖然不會走路,卻跟著他的腳步興奮的爬來爬去。

席慕看著這?情形,笑著摸了摸下頜,不愧是他的兒子,乾的漂亮。

尤錦無意間觸到席慕挑釁得意的眼神,溫文爾雅的神色一頓,眉頭攏緊又忽然展開。

這?時席慕還不懂尤錦這表情意味著什麼,不過沒過幾?天他就明白了。

他發現他的崽子,不親他了!

席書皓那小子突然開始覺得溫柔的舅舅特彆好,每天都跑去找尤錦玩,讓他叫他寫字作畫,有一日還在席慕的麵前說覺得尤錦的字寫的特彆好,他長大了也要寫他那般的字。

聽得席慕火冒三丈,想證明他比尤錦的字寫的好多了,但席慕寫字龍飛鳳舞慣了,成年人看著自然能懂得他寫的好,但是席書皓就知道席慕寫的字他一個都不認識,所以還是去找溫柔的舅舅。

“這?個蠢小子,連好賴都分不清楚,尤錦有那兒比我好了?!”

尤妙不搭理陷入憤怒中的席慕,倒是席慕

氣憤的掃了周圍一圈,看到榻上坐著做女紅的尤妙雙眸放光。

怒氣突然沒了。

他有什麼好氣的。

席書皓不著家了不是更好,那小子越大越纏人,每天跟他搶尤妙,他每日晚上看到他賴在主臥不走,就想揍他一頓。

但尤妙又愛兒子,非要把人哄睡了給奶娘,才會搭理他。

現在人去了尤錦府裡,他不就是想乾什麼就乾什麼了。

尤妙莫名其妙的被餓虎撲羊,吃乾抹淨後,席慕饜足舔了舔嘴皮子:“那小子親近舅舅是好事,以後就叫他在狀元府常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