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的時候,關於二十個學生去黎城旅行的報名截止。
方槐爾所有科目裡唯一的短板就是物理,其他成績把總分拖了上去,上次期中考試考了年級第二十名。這個成績不好不差,能不能進這次的名額其實也很難說。
但她覺得無所謂,拉著陸茶梔也報了個名。
第二天是周六,方槐爾的十六歲生日。
中午放學,陸茶梔請她去白溪廣場吃了“十六辣麻辣火鍋”,吃完後兩人買了票本來準備去看電影,結果方槐爾接到媽媽的電話,喊她回家然後一家人一起去滑雪。
方槐爾掛了電話後,捏著手機有點尷尬地問道:“怎麼辦啊?”
陸茶梔剛在取票機上取完兩張電影票,把其中一張遞給方槐爾,說:“回去吧,我們改天再看。”
“嚶。”方槐爾向前一步,緊緊抱住陸茶梔,“寶貝你真好,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你到底是愛我還是想勒死我。”陸茶梔拍開她的手臂,笑罵道,“離我遠點。”
“好嘞。我這就滾。”方槐爾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下,美名其曰是告彆前的儀式感,然後跑開朝她揮了揮手,“拜拜。”
方槐爾回家了。
陸茶梔去星巴克買了杯抹茶星冰樂,打算自己一個人看完這部電影。
十一月,天氣已經轉冷。
一杯冷飲下肚,陸茶梔胃部隱隱傳來痛感。後排坐著個小孩,整場電影都不□□分,電影是懸疑片,殺手出現時,小孩被嚇得哇哇大哭,影廳裡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這邊。
觀影體驗很糟糕。
陸茶梔沒什麼耐心,但還是看完了結局。凶手被繩之以法,主人公一家幸福美滿,她心裡卻隱約有種失落感。
回家時,她走在鋪滿了銀杏落葉的道路上。
冷風吹過,有少年在這天寒地凍的季節裡還穿著單薄的白色短袖,和陸茶梔擦肩而過。
他在打電話。
嗓音清朗,帶著點慵懶,語氣卻很生硬,冷笑道:“你說你媽呢,讓你去攔著陳昂知道是什麼意思嗎?那個崽種要是今天跟溫凝告白成功了我馬上就回黎城把你殺了。”
又凶又狠。
聽起來還是
個非常護主的崽崽。
陸茶梔低頭,忍著笑意。
卻突然想起了許佑遲。
他也在黎城。
他那麼好看。
會有人和他告白嗎。
他會同意嗎。
他會和彆的女生一起打遊戲嗎,就像上周和她一起玩那樣。
……
他會知道一個叫陸茶梔的女孩子正在想他嗎。
有那麼那麼多的少女心事,他會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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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城九中已經開始籌備月底的社團嘉年華。
到時候會在操場上搭起舞台,有一場盛大的演出活動。
唐月真當初在迎新晚會上,靠著一場芭蕾舞表演便在年級上出了名,這次文藝部也準備讓她出一個單人的舞蹈。
她想了兩天,趁著課間的時間,到五班找到許佑遲。
唐月真站在五班後門口。
畢竟是和喜歡的男生說話,難免有點嬌羞,語氣也柔柔的,沒了傳言中的冷美人麵孔:“聽同學說你會彈鋼琴,剛好我這裡要準備一個舞蹈節目,你願意……”
來給我伴奏嗎?
唐月真的話還剩半截沒說完,可許佑遲已經沒了聽完的念頭,冷冷開口打斷她。
“不願意。”
乾淨利落到極點。
唐月真的表情僵住。
猶如一盆涼水兜頭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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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打完球後第一個看向的那個人,一定是他喜歡的人。”
唐月真記得閨蜜是這樣告訴她的。
她記得第一次見到許佑遲的場景。
操場上蟬鳴嘶啞,頭頂烈日驕陽,曬得人睜不開眼。
軍訓時,年級上所有同學都穿著統一的迷彩服。
可唯獨隻有許佑遲把普普通通的軍訓服穿出了清冷禁欲的氣質。
五班那群男生經常和他走在一起,很多人被曬得膚色泛黃。許佑遲皮膚很白,又高又瘦,腰帶勾勒出他勁瘦的腰身,站在人群中過於紮眼。
初次見麵,他懶洋洋地靠著樹乾,正和坐在石凳上的男生講話。
唐月真隻看見他的側臉。
他抬手壓下了帽簷,然後笑了。
手指修長漂亮。唇形也很好看。
十五六歲時的喜歡,大概是在某一個特定的瞬間勾動了心弦。
驚鴻一瞥。
她也記得兩個月前的那場籃球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