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下午, 趙蔓送許佑遲到學校。
辦公室裡,趙女士坐在沙發上,聽聶萍完整複述了那天許佑遲逃課, 並有同學幫他隱瞞的事情。
趙蔓一言不發地聽完, 最後微微笑了下,紅唇輕啟, 對聶萍說:“好的,謝謝聶老師, 我知道了。”
處變不驚的模樣, 讓聶萍一時之間都有點摸不準這位貴太太的想法。不清楚她到底是要縱容自己的兒子逃課, 還是要好好教育他。
趙蔓不是第一次被班主任請家長了。
但上一次,還是十多年前, 在許佑遲上幼兒園的時候。那麼小的一個小屁孩,就和同學因為一點矛盾, 在班上大打出手。
許佑遲從小就話少, 與其說是生性冷淡,倒不如說他是目中無人。覺得彆的小孩都是幼稚的蠢貨,不配入他許小少爺的眼。
就是因為許佑遲不怎麼喜歡跟彆人說話, 從小到大幾乎不會出現與人發生衝突的情況。
大多數時候是有人看他這副趾高氣揚的模樣不順眼, 主動出擊想和他一較高下, 偏偏許佑遲連和這種小鬼交流的都沒有,嫌浪費時間。這架到最後都吵不起來, 也打不起來。
隨著年齡的增長,長大後的許佑遲收斂了很多。至少會和同伴好好相處,不再像小時候那樣眼比天高。
長大後的他也會犯錯,雖說有時候也會惹趙蔓不高興,但情節都沒有像這次一樣嚴重。
趙蔓其實在聽到聶萍說許佑遲連著兩次逃課的時候就已經開始生氣了, 但念在貴婦優雅的人設不能丟,始終維持著臉上得體的表情管理。
晚上趙蔓還約了人吃飯,和聶萍談完話就提著愛馬仕定製款birk走出了學校。
坐上瑪莎拉蒂的駕駛座,趙蔓從包裡拿出手機,給許佑遲發了條短信,而後頭也不回的驅車離開。
晚自習六點鐘開始上課,現在時間不過五點半。
許佑遲坐在自己座位上寫題,聽到抽屜裡手機的消息提示音,點開來看。
[o]:你這個月沒有零花錢了。這種事情彆再有下次。
看吧。
趙蔓的確不會放過他。
每次他一惹她不高興,她不忍心真的懲罰他,結果就是扣他零花錢,再扣零花錢。
許佑遲手裡光是自己的卡就有三四張,奶奶怕他錢不夠花,甚至在他十五歲生日時把自己的一張卡都交給了他,把“溺愛”兩個字演繹的淋漓儘致。
趙女士刀子嘴豆腐心,實際上的懲罰根本算不上懲罰。她心裡也是清楚許佑遲不會在原則問題上犯錯,所以才會讓有些事情過了就過了。
許佑遲回了趙女士一個“嗯”字,把手機調成靜音模式,繼續刷題。
好學生的一舉一動都備受關注。尤其是當萬眾追捧的好學生跌落雲端,許佑遲被請家長的事情在學校裡很快傳開。
眾說紛紜,但沒幾個人真正知道他逃課的原因。
之後的某天晚上,易卓睡前提起這件事,在床上翻了個身,坐起來問許佑遲:“誒,趙姨那天過後罵你沒?”
“算不上。”許佑遲還在書桌上寫題,他拿出手機,把趙蔓的那條短信翻給了他看。
易卓羨慕許佑遲的家庭不是一天兩天了,有個開明的爸還有個傲嬌又心軟的媽,這種家庭氛圍彆的人一輩子也求不來,所以他們幾個從小玩到大的都很喜歡到許佑遲家玩。
易卓看完短信後不禁眼紅嚷嚷道:“趙姨怎麼就對你這麼好。”
許佑遲眉梢輕揚,好笑道:“我媽不對我好對你好?”
“……”易卓沒理由反駁,說不過他,隻好氣呼呼地回自己床上躺屍去了-
周六下了場雨,一走出教室冷風就直直往領口裡灌。
陸茶梔和方槐爾一人撐著一把傘,坐公交車去吃飯的路上,陸茶梔靠著方槐爾的肩膀,掩唇打了個哈欠。
方槐爾斜睨她一眼,調整了個姿勢讓她繼續靠著,開口說:“生前何必久睡,死後自會長眠。”
陸茶梔的答複也很簡潔:“滾。”
吃完午飯後,陸茶梔回家洗了個澡,坐到書桌前開始寫作業。
寫到一半,收到許佑遲的消息。
[xu]:放學回家了嗎?
[落日出逃]:嗯。
[xu]:好。
他沒再發來消息,似乎隻是為了確認她安全到家了。
陸茶梔想了想,繼續打字。
[落日出逃]:晚上你還打遊戲嗎?
[xu]:隨你。
潛在意思應該是她要玩的話他可以陪她。
陸茶梔笑了下。
[落日出逃]:那晚上八點見。
[xu]:好。
許佑遲放下手機,抱著正趴在他床上睡覺的勿相汪下了樓。
趙蔓正坐盤腿在沙發上,邊敷麵膜邊用iad追劇,抬眸瞟了許佑遲一眼:“喲,稀客。少爺您終於舍得下來了。”
許佑遲把勿相汪放到地上,端起玻璃杯給自己倒了杯涼水,沒開口。
趙蔓把視頻按了暫停,對許佑遲說:“今晚鼎華的慈善晚宴,記得提前收拾好,五點出發。”
許佑遲放下水杯道:“你們去吧,我不去了。”
“你不去?”趙蔓頓了下,轉瞬又恢複那副從容不迫的貴婦牌撲克臉,“為什麼。”
許佑遲隻說:“有點事。”
“隨便你。”趙蔓拗不過他,懶得跟他多說,沒強求他,“那你晚上想吃什麼去跟你劉姨說一聲,讓她給你做。”
“好。”
對話結束。
趙蔓取消了屏幕上的暫停,繼續追著她喜歡的那個明星的新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