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男同的夢中情人。
許佑遲的性取向究竟是怎麼樣的,陸茶梔不敢確定。但她想起初見他的那個夜晚,冷雨寒星,許佑遲穿著單薄的白襯衫,於肮臟狹窄的小巷中救出她。藥店門口,唇紅齒白的清冷美人站在她跟前,單單瞥她一眼,都足以讓她至今深陷。
說他男女通吃,似乎,一點也,不為過。
陸茶梔被白雨瑤拉下樓,到體育館二樓打羽毛球。同行的還有另外兩個女生,看上去都是白雨瑤的好朋友。
一個個子較高,長發沒紮起來,右耳上方的頭發上彆了兩個X形的發夾,叫明諾;另一個個子嬌小,臉型偏圓,看上去可可愛愛的,叫何思萱。
四個人一起打了會兒羽毛球,白雨瑤又提議說要去一樓看帥哥打籃球。
九中的體育課是分模塊,好幾個班共同上課。
體育館一樓有室內的籃球場,但場地沒有室外的那麼寬敞。她們上課之前經過一樓時,有看見自己班的男生在那裡打球。估計是他們來晚了,外麵的場子已經被彆的班占完了,隻能退而求其次,到體育館裡來打球。
看台上零星坐了些女生,大多都是對體育不太感興趣的,也不想去外麵曬太陽,三三兩兩聚在室內的看台上聊天。
四人坐到看台最頂端上那排上去。
正中間的那個籃球場上,五班和另一個班的男生在打友誼賽。
從白雨瑤她們的談話中,陸茶梔得知那是三班。
籃球場上,一道高挑頎長的身影,正流暢地運著球快速穿過人群。
長的好看的人天生就有吸引人眼球的魔力,自帶光環,站在擁擠的人堆裡也能讓人一眼看見他在哪裡。
那人脫了外麵套著的校服,隻穿一件白色體恤,起跳的瞬間若隱若現一小截精瘦的腰腹。
籃球落進籃筐。
比賽還在繼續,許佑遲跟隊友擊了個掌,轉身正要退回自己的位置上,卻看見了坐在看台上的那道熟悉的身影。
剛運動完,許佑遲的呼吸還沒有完全平穩下來。他麵無表情地調整呼吸,胸腔微微起伏,卻在目光觸及到陸茶梔的那一瞬間,唇角很淺很淺地彎了一下。
下半場比賽,三班的男生明顯感覺到了實力的差距。
許佑遲的打法明顯凶了很多,他們除了開場時碰到過球,剩下的時間他們除了全場跑就是站在原地圍觀這場屬於許佑遲的個人籃球秀。
運球回拉投籃,每一個動作都是花哨又華麗的,怎麼帥怎麼來,晃得對手頭大。
易卓跑的累了,叉著腰喘氣,眯著眼抬頭看許佑遲轉身急停,趁著對手怔愣的瞬間再投出球。
帥是真的帥,裝逼也是真的裝逼。
正當易卓還在為許佑遲今天反常的強烈表現欲而感到疑惑的時候,向帆用手肘碰了碰他,示意他往看台那邊看。
易卓扶了下眼鏡框,直起身子望去,然後,看到了看台最頂上坐著的人。
那這一切就說得通了。
真有你的呢,許佑遲。
易卓酸溜溜地說:“你覺不覺得,說許佑遲‘冰清玉潔’真的是委屈他了。他現在特彆像……”
向帆:“像什麼?”
“就,像一隻……”易卓猶豫半晌,終於吐出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瘋狂開屏的花孔雀。”
向帆先是愣了一下,一旦接受了這個設定之後,再看向還沉浸在自己絕美的投籃表演中的許大少爺。
好像……還真的,挺像的?
結束的時候,許佑遲站在球場的三分線外,籃球在空中劃過一道弧度完美的拋物線,落入球筐。
“好!”
不知是誰率先喊了一句,一群男生收了籃球,嬉笑著勾肩搭背地離開體育館。
許佑遲被簇擁在人群中央往食堂走去,神情慵懶,掛著笑意。
他回眸,很明顯地朝看台這邊看了一眼。
陸茶梔心裡默默浮現出三個字。
“花孔雀。”
還是特彆會招蜂引蝶的那種。
看完了籃球,離下課還有三分鐘。白雨瑤她們忙著起身拿座位上的東西,沒能看見許佑遲最後回首的那一眼,可同樣坐在看台上的唐月真看見了,她的同伴,也看見了。
白雨瑤拉著陸茶梔的手,四人開開心心去食堂吃飯。唐月真那邊,尷尬的氛圍在空氣中蔓延。
閨蜜李佳佳怕她難過,主動安慰道:“沒事沒事,許佑遲可能隻是往這邊看了一眼,看台上這麼多人,他又不一定是真的在看她。快下課了,我們先去吃飯吧。”
唐月真壓下湧在喉嚨的酸澀,很低地“嗯”了一聲。
學校裡的八卦傳播得很快。
連李佳佳都能一眼看穿許佑遲在看誰,唐月真自然也心知肚明。但她知道的更多的是,這個新來的轉學生,同樣也是半年前在超市裡,讓許佑遲心甘情願給出自己的外套的那個女生。
不是湊巧碰見,而是因為,那一天,她和李佳佳就跟在許佑遲的身後,走進了超市。
李佳佳早就忘了,但唐月真記得。
那麼漂亮明豔,長相具有攻擊力的女生,還出現在許佑遲的身邊,很難不讓唐月真記住她的長相。
但唐月真所見到的,許佑遲和那個女生的交集,也僅僅隻有一件衣服而已。
她的自我保護欲暗示著她相信另一個版本的故事——那個女生碰到了許佑遲的衣服,他就十分厭惡地直接把衣服扔給了她。
唐月真自我催眠了這麼久的時間,現在再回過頭去看那些事情,似乎一早就有了可循的蛛絲馬跡。
比如許佑遲真的生氣的話,他為什麼不把衣服扔進垃圾桶裡。
比如就在那一天的晚上,許佑遲為什麼突然逃課離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