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於旭忙完後,再回到淺江邊的石桌旁,先前坐在這裡的兩人早已離開,玻璃杯下壓著張一百塊的紙幣。
陸茶梔沒真讓許佑遲一路抱著她回家,牽著手走出夜市,馬路上路燈昏黃,行人漸少,她才朝許佑遲張開雙手。
許佑遲俯身,將她攔腰抱起。
陸茶梔窩進他的懷裡,借著頭頂昏黃的路燈,從側麵,看見細微的光線在他睫毛上跳躍起舞,在眼瞼下打下陰影。
忽明忽暗的光,落在他線條明晰的側臉,從鼻梁到唇形,光影交疊,棱角分明。
懷裡抱著人,他的步伐依舊有條不紊。
陸茶梔靠著他,安心地閉上眼。
大概是在她很小很小,還和簡菱一同生活在黎城的時候,晚上在沙發上睡著,次日才會在臥室醒來。
後來隨著年齡的增長,如果在沙發上入睡,沒過多久就會被喊醒,然後獨自回到臥室去。
說來也新奇。
十多年後,她還能再次體驗到自己五六歲才會發生的事情。
到了家裡,陸茶梔先去衝澡,換了身睡衣,隨手擦了下頭發,就到沙發上去。
她剛剛洗澡的時候,許佑遲已經幫她將荔枝從冰箱裡拿出來,剝殼去核後放進玻璃碗裡,擺在沙發上。
許佑遲很快就洗完澡從浴室出來,他吹了頭發走到客廳,陸茶梔蜷著腿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肩上搭著毛巾,長發還是濕的。
室內空調溫度調的低,許佑遲走到她麵前,問:“要不要去吹下頭發,不然等會兒感冒了。”
“不要。”陸茶梔將手機丟到一旁,傾身抱住他的腰,側臉貼在他的腹部,“我不想吹頭發。”
她任性又散漫,許佑遲為她讓步,“那我給你吹?”
陸茶梔思慮幾秒,勉為其難地答應,“好吧。”
許佑遲將吹風機接到沙發旁的插座上,熱風吹乾水滴,他的手指穿過陸茶梔柔順的發間。
陸茶梔就坐在沙發上刷微博,咽下一個許佑遲為她剝出來的冰鎮荔枝,沁甜而冰涼的汁水在唇齒間綻開。
她用手指撚起一個飽滿的荔枝,仰頭伸直了手,遞到許佑遲的唇邊。
他低著眼睫為她吹頭發,神情認真而專注。微微張唇,咬下她遞來的荔枝,凸起的喉結微動。
耳邊是吹風機帶著熱度的轟鳴,陸茶梔難得反思自己,她放下手機,眼前浮現今日發生的一件件事情。
好像,她隻需要負責吃喝玩樂,其餘的事情,都有許佑遲幫她完成。
原來,嬌生慣養的小少爺談了戀愛,人設就會變成真·絕美人/妻。
吹乾了頭發,許佑遲又拿了梳子幫她梳順,才將吹風機收到洗手台旁的櫃子裡去。
他回到客廳,剛坐到沙發上,陸茶梔就撲進他懷裡,聞到他身上剛洗完澡後乾淨清冽的氣息。
喜歡的男孩子的懷抱,天生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裡麵藏著的儀式感,大抵和無線充電相近。
和他擁抱,後台積攢著的困乏倦怠,都能以極快的速率被清理乾淨,取而代之的是安全感和滿足感。
許佑遲半個身子陷進沙發裡,手指撫著陸茶梔腦後的頭發,四周的空氣擴散開屬於她的香氣。
陸茶梔抱緊了他的腰腹,腦袋在他手心裡蹭了蹭。
許佑遲穿的本就是寬鬆的短袖體恤,衣服領口下滑,冷白色調的皮膚格外晃眼,脖頸之下,那道精致的鎖骨便露了出來。
他沒動,隻是用食指輕輕碰了碰陸茶梔的發頂,語調慵懶,找回了往日少爺的姿態,“你是貓咪嗎?這麼喜歡蹭我。”
陸茶梔安分下來,趴在他的肩頭,認真問:“那你喜歡勿相汪還是喜歡我。”
許佑遲很輕地笑了下,“勿相汪沒你這麼粘人。”
“那你的意思是,不喜歡我嗎?”陸茶梔麵無表情,直勾勾看了他三秒鐘,起身離開他的懷抱,“我走了——”
話音未落,又被許佑遲扯回去,鎖在他的懷裡,陸茶梔動了動,掙脫不開。
她索性不掙紮了,視線落在他的側頸上,用目光估測該從哪裡下口最為適宜。
許佑遲不是看《吸血鬼日記》嗎,他怕是沒有一點自知之明,他這樣漂亮的脖子,隱約可見血管和青筋,才最讓吸血鬼垂涎欲滴。
不啃上一口,都深覺可惜。
“我不會讓勿相汪趴在我身上睡覺。”許佑遲縮了手臂,將她抱得更緊。
陸茶梔還沒被哄好,沉浸的思路又臨時被他打斷,她偏過頭,不太想跟他講話。
她合上眼皮,視線短暫陷入黑暗,等了一會兒,又聽見他的聲音,低而緩,像深夜故事那般輕柔動聽。
“我隻喜歡你。”
……
陸茶梔睜開眼,下巴墊在他的胸膛,四目相對時,許佑遲看出她的欲言又止,和眼裡藏著的複雜情緒。
“想說什麼?”他問。
陸茶梔支吾道:“這個要求……可能有點為難你,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做到。”
“嗯,”許佑遲目光平靜,“你說,我儘量讓你滿意。”
他的神色不像是在騙人,陸茶梔鬆了口氣,試探道,“那我說了。”
許佑遲安靜地等她的下文。
她雙手撐著他的肩膀,身子往上攀了點,極為小心翼翼,附到他的耳邊。
“我想,摸你的腹肌。”
“……”
過了很久,陸茶梔伏在他的懷裡,等得都快要睡著,許佑遲才給出一個含糊不清的回答,“換一個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