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妙婉獨自玩她的表麵深情款款,黎宵半個字都不相信。
不過郭妙婉喜歡他,喜歡的這麼聲勢浩大,甚至坊間都開始傳聞跋扈浪蕩的妙婉公主,要為一個侍衛收心了,連翠煙樓都不去了。
謠言很快被編造成了風流小調,不到十天,街頭巷尾的孩童都朗朗上口,宮中不可能沒反應。
這日,公主府熱鬨得很,不僅宮中派了人來,名為給公主送些各地送來的新鮮玩意,實則就是查驗傳聞。
而黎宵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不僅是宮中,連同他自小定親的雲娘聽聞了他和公主的傳聞,專門派人送來了書信,要約他一見。
他現在被拘在公主府中,這封約見的書信,在送到黎宵手中之前,先在郭妙婉手中過了一圈。
郭妙婉看了信之後,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然後她還沒怎樣,彈幕上已經有一些人為她聲討起黎宵不守男德。
雖然尚存理智的人還在斥責著她的所作所為,但隻要造不成實質傷害,郭妙婉也樂得把彈幕當成笑話看。
“哎,我這麼愛他,親自伺候他起居。”
郭妙婉自言自語,翻轉自己的手指,說:“我這雙手,連當今聖上都沒有伺候過呢。”
當然了,她口中的伺候黎宵起居,僅僅是把洗臉水“不小心”兜頭潑在黎宵的身上和床上罷了。
不過扭曲黑白倒打一耙,是郭妙婉的拿手好戲。
她歎息道,“現在他居然要背著我去會情人……”
郭妙婉這些天和彈幕扯淡,學了一些網絡詞彙,說得十分順口。
“你們說得對,他這麼不守男德,就彆怪我不客氣了。”
彈幕一片附和,淹沒了尚存理智的那些人,係統如果有表情,一定是阿巴……阿巴。
係統已經偷偷地反複評估了好幾遍,評估結果都是郭妙婉是可以改造的對象。
但是它鮮少會碰到這樣的茬子,綁定了一個月零五天了,不僅改造任務毫無進展,改造對象還反客為主,開始操縱觀看直播的人為她說話了,她到現在也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她還在把一切當成是遊戲。
郭妙婉命人把信給黎宵送去,然後一手撐著自己下顎,一手指尖慢慢摩挲自己小巧秀挺的鼻尖。
這回郭妙婉這動作,不僅甘芙和辛鵝能夠看懂,連直播彈幕都能看出她在憋壞心思了。
部分人嗷嗷刷著她太壞了不配改造,部分人表示蒼蠅式搓手,期待她的損招。
畢竟之前看的古代文生成世界,那裡的人都對係統畢恭畢敬言聽計從,甚至還有稱呼係統為神的。
像郭妙婉這樣踩著係統的底線蹦迪的古代人,他們還是第一次見,而且郭妙婉還是在完全沒有搞清楚係統的規則和作用的情況下,就能這樣在高壓線上晾衣服,十分刺激。
她沒有阻攔黎宵去見他的雲娘,還給他備了馬車,甚至是合身的常服,他的傷處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換上了一身錦袍,又一副翩翩風度,君子如玉的模樣。
郭妙婉這天十分離譜地拉著宮中來的大太監,她父皇身邊的春喜公公,一起到公主府的大門口“送情郎”。
她一副哀怨又深情,不敢怒也不敢言的表情,殷殷切切地看著黎宵,愛而不得的小女兒情態,做得十分到位,“晚間早些回來,我命人給你準備了你最喜歡吃的菜式……”。
春喜公公那一張向來逢人就笑的臉,此刻都有些許的僵硬了。
他可是眼瞧著妙婉公主長大,上一次見這心肝兒做出這副畏畏縮縮的樣子,還是她十一歲的時候出意外的那時。
他在皇帝身邊多年,一輩子無根,郭妙婉在皇帝跟前兒的時日最多,他這老奴,鬥膽私下裡把郭妙婉當成了他半個女兒。
今個兒來,就是瞧瞧這黎宵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現在見了,發現他居然真的敢讓公主受委屈。
黎宵如果身上毛夠長的話,現在已經炸成刺蝟了。
想到郭妙婉每天給他準備的那些,能把人天靈蓋給掀起來的獨特菜式,內火升騰。
他吃得連出恭都成了一種折磨。
他不得不佩服郭妙婉,她的陰私手段怕是連刑部的都自愧弗如,每天黎宵都聽著她口口聲聲說多麼喜愛自己,所有人都覺得她喜歡他。
可他的生活起居,許許多多細節上根本無法拿出來說的小事情,折磨到黎宵覺得自己比住牢房還要痛苦。
此刻他聽了郭妙婉假惺惺的話,十分想要冷笑。
私下裡,黎宵現在對於郭妙婉的那點恭敬,早就在怒火和恨意之中燒得無影無蹤。
但是此刻春喜公公看著呢,他就是有天大的怒火,也不敢對著郭妙婉表現出半點,繃著臉上了馬車,很快駕車走了。
黎宵走了之後,郭妙婉一轉頭,居然擠出了一對晶瑩的眼淚,她紅著鼻尖和眼睛,對春喜公公道:“勞公公跑一趟,跟父皇說東西我都很喜歡,我就不送公公了,我身體有點不舒服。”
這哪是身體不舒服,這分明是心裡不舒服!
郭妙婉說的一句話帶了三顫,轉身被辛鵝扶著朝著院子裡走,雖說嘴上說了不送,但是甘芙送春喜公公上馬車,還是硬給他塞了大半袋子金珠子。
郭妙婉在皇帝身邊待得最久,該學的不該學的手段,從被皇帝抱在懷中當成什麼也不懂的孩子批奏章的時候,就學足了。
春喜上了馬車,麵色頓時陰沉了下來,帶來的隨身小太監一看,便知道這尊在皇城中人稱九千歲的活閻王,是惱了。
郭妙婉被辛鵝扶著走到自己的屋子前麵,眼淚就已經自然風乾。
她麵上哪有半點悲傷之意,且開口便是:“去把煙藍給我接來,我想他了。”
煙藍還以為妙婉公主真的收心不要他了,本來這幾天惶惶不可終日,冷不防被公主府派的人來接,就像那乘著承恩步輦被皇帝召幸的妃子。
進了公主府,一下了車,便急急鑽進了郭妙婉的房間。
“公主。”
煙藍站在門口,一身月白色長袍,分明是歡場裡麵的頭牌,最擅應付手段。
卻生得眉若遠山,如詩如畫,半點不曾沾染歡場的媚氣,走在街上若是無人知他身份,怕是要將他錯認成哪個書香世家的金貴公子。
郭妙婉就喜歡煙藍這個看上去人淡如菊,寧可枝頭抱香死的勁兒。
更喜歡他伺候人的時候,滿園春色關不住的浪。
直播彈幕上起先等著她大展身手的這會兒都不乾了,雖然他們也很想看點限/製級的,可惜係統是人工智障,公主一玩真的,它立刻黑屏。
看直播的不想看黑屏,他們看膩了煙藍這樣沒骨頭的表麵帥哥,他們要看黎宵!已經在屏幕上鬨了起來。
就這就這,我褲子都脫了,就給我看這個。
就這麼讓黎宵去會情人了?不應該去攔截嗎?搞事情嗎?
搞起來啊公主,彆讓我們失望啊!
她不配改造,我已經說膩了,這人沒救了!
係統重新評估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