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給自己的臉注射兩針天價美容液,這才容光煥發地穿好了衣服去開懸浮車,準備去公司。
說是開車,但其實她並不需要駕駛。懸浮車設定好了路線之後,是能夠自行根據定好的路線飛到目的地的。
隻有某些很少量很低等的陸行車,才需要駕駛員,當然了現在大部分駕駛員,也都被人工智能代替。這樣不僅事故率非常低,雇工成本也非常低。
一大早的,彈幕看到季思源打兩針滿血複活,都十分不服氣。他們雖然來自星曆三千年,但是他們的生活水平,遠遠不如世界裡麵的高級。
因此他們頂著黑眼圈一大早地開始罵季思源。
季思源也不甘示弱,反正她不用駕駛。從地庫裡麵識彆了虹膜上了外形看上去像飛碟一樣的懸浮車之後,她是直上直下直接從公寓大樓的上空射出去的。
彈幕跟著的全都是季思源的視角,本來正在跟她罵架,但是突然飛到樓頂上,再貼著既定軌道坐過山車一樣直上直下順著大樓牆壁飛下去,他們還是忍不住臥槽臥槽。
季思源毫不留情罵他們土包子,然後懸浮車進入了平懸階段,彈幕總算是跟著季思源的視角看到了這個世界的部分麵貌。
由於季思源的懸浮車走的是最上層的通道,所以她幾乎能夠俯瞰大部分雲路城的地貌。
整個雲路程所有的建築都是鋼鐵,大街上隨處可見各種服務類機器人。
而整個城市,就像個巨大的鋼鐵機器人躺在地上,高低錯落的建築是它的五官身軀。等級分明懸浮車道和陸地車的路線,就像它的輪廓。陡峭曲折,卻錯落有序。
而這鋼鐵巨人的身軀外殼,似乎是用某種特殊的材質製成。晨光肆意灑在其中,卻像是被吸入一般,完全不會晃眼。
季思源坐在懸浮車的座椅上,幾乎要一百八十度平躺著,通過手腕上智腦投射的屏幕在看今天的會議資料。
她看這些東西的時候表情非常地認真嚴肅,時不時還會把成分表和基因分子圖放大仔細看。彈幕一個也看不懂,而且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她認真工作的樣子,想要攻擊她的話都沒有發出來。
不過季思源維持這樣的時間很短暫,她很快對著她前麵投射的屏幕發出了一聲嗤笑。
“垃圾。”季思源說:“季慧宇那個陰逼,也就能做出這種東西了。”
接著她把秘書的通話點開,說:“現在給我接三股東,我要好好地跟他闡述一下季慧宇做的這個新品,到底是什麼味兒的狗屎。”
秘書是個看上去非常可愛的女孩子,笑著說好的,請稍等。
然後這個間隙,季思源還有工夫看腦中彈幕。見他們說在底下看到了寇柏顏,疑惑地按下了座椅邊上的一個按鈕。
然後她懸浮車的下方就變成能夠俯視下方的全透明,把第一視角帶入的彈幕給嚇了一跳。
“你們都是兔子變的吧?”季思源說:“誰放個屁都能嚇的蹦來蹦去,還去評論彆人活得怎麼樣……”
彈幕被懟的又開始跳,但是惡言惡語季思源根本不在乎。她內心強大的仿佛無堅不摧。係統從昨晚就在感歎,這可真不愧是吧黑子罵絕跡的韓蔓選的人……
季思源還真看到在等陸地車的寇柏顏了。
這個時間寇柏顏應該上班了才對。實驗室的那幫研究員,都是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乾得比驢多。
今早上沒有在家裡看到寇柏顏,季思源一點也沒有奇怪,他本來也是經常她沒起來他就去上班了。
寇柏顏是季慧宇實驗室裡麵的人,季慧宇今天是新品發布,他應該早早去的,怎麼這個時間在這裡?
季思源迅速用她的智腦調出了員工資料,然後發現寇柏顏申請了離職。季慧宇都已經審批通過了……
“還真想跟我離婚……嗤。”季思源嗤笑了一聲,也不知道在嘲笑誰。
她直接在智腦上點了下滑,懸浮車就直接極速朝下墜落。
彈幕:啊啊啊。
然後在離地隻剩下幾厘米的時候,懸浮車穩穩停住。
這時候秘書把三股東的通話接入,季思源卻打開了車窗,對著在等陸地車的寇柏顏說:“你辭職了?”
寇柏顏和季思源結婚了兩年多,他甚至不認識季思源開的懸浮車。
他以為又是哪個尊貴的alpha或者omega,為了顯示自己在社會上麵的特權,在早高峰的時候開著懸浮車肆意橫行,擾亂公共交通秩序。
結果聽到了熟悉的聲音看到了熟悉得令人厭煩的臉,寇柏顏才發現擾亂公共交通的貴族,是季思源。
“上車,我們談談,”季思源今天穿的不是長裙,是看上去非常飄逸乾練的長衣長褲,上麵還印著季氏企業的標誌。
“小季總,三股東的終端連接好了。”秘書小聲地提示。
在投射屏幕一角的一個憨態可掬的胖男人,已經等待了一會兒了。但是季思源沒有搭理他的意思。
隻是對著投射屏幕抬了下手,示意他們閉嘴。
繼續側頭對寇柏顏說:“親愛的,上車啊。”
寇柏顏像是在聽狗放屁。
他今天穿了一身休閒裝,純黑色的短發散落在眉眼上麵,竟然顯得有點乖。但是褪色的毫無遮攔的眼睛,還是表達了他對這個世界等級的不屑一顧。
季思源恍惚想起來他好像確實比自己小了不少,他們剛結婚的時候,他才十八,剛成年分化結束。
這麼算的話,現在也才二十。在平均年齡二百五十歲的現在,簡直是個孩子。
他隻是淺淡地看了季思源一眼,就扭過了頭繼續等陸地車。
他以為季思源很快就會走的,但是季思源把手臂撐在了車窗上麵,偏頭看著寇柏顏。仿佛他今天不上車,她就不走。
已經有很多人朝著寇柏顏這邊看過來,季思源不在自己的車道上,她以一己之力,把這個路段的底層交通弄癱瘓了。
這個世界的懸浮車不是有錢就能夠買到的。同樣的,高級的懸浮車也不是有錢就能買到,那通常還代表著不容忽視的社會資源和地位。
季思源的懸浮車是頂級,她把車子停在陸地車道上麵,沒有人敢跟她搶道。也沒有等級低的敢走她前麵或者催促她。
越來越多的人堆積在季思源的懸浮車前後,越來越多的普通beta,朝著寇柏顏看來。
甚至還有一些開著懸浮車的,戴著止咬器的alpha和防咬項圈的omega打開車窗看過來。
這時候季思源車子裡的投射屏幕上,三股東也坐不住了,他也在懸浮車裡麵。現在正趕去開會。他快要到季氏企業的大樓,在進去之前,他必須確定他到底站在哪一邊。
“那個,小季總……”投射屏對麵的男人開口說話。
季思源又抬了下手,直接打斷他。
繼續對寇柏顏說:“親愛的?要我下去拉你嗎?”
投射屏上的男人這才注意到,季思源把車子停在了陸地車道上,正在和一個……beta搭訕?
男人甚至第一時間都沒有想到那個瞳孔褪色毫不遮掩的beta,是季思源傳說中的伴侶。
畢竟季思源基本上從來不和她的伴侶同時出現在公共場合,每一次同時出現,或者碰在一起,都是巧合。
這種巧合往往還會以她那個名義上的丈夫受到羞辱作為結局。
所以投射屏上的三股東,以為季思源大街上看到個beta就一時興起,要把人逼上車。
這種事情確實是季思源能做出來的……
彈幕上這時候卻都在抨擊季思源,她的舉手投足,言語行為。沒有一點不在說明著她這個人何其的混蛋,何其的唯我獨尊。
終於寇柏顏意識到他不上車,今天季思源絕對要跟他耗到這一片交通完全阻塞。他才冷著臉,從兜裡掏出了白手套。
他對季思源的嫌棄都不是寫在臉上,那是刻在骨子裡,隨時隨地攜帶在他身上每一個細胞上。
寇柏顏等的那個陸地流動公用車已經來了,可是遠遠地排在一堆堵著的車後麵,根本過不來。
寇柏顏戴上了手套之後,走到季思源的車邊上。
季思源把車門打開,寇柏顏才彎著腰上車。還沒等繞過季思源去到自己的座位上,季思源就關上車門,猛地在智腦上調了上升懸浮車。
寇柏顏猝不及防,他身上還戴著機械的外骨骼支撐呢,一下子失去平衡。一雙手一隻按在季思源身邊的座椅上,一隻手直接按她肩膀上,差一點就趴她的身上了。
季思源這個混球還在這時候輕笑了一聲,用彈幕都想出來幫寇柏顏打死她的語氣說:“小心點,手上能戴手套,要是衣服貼我身上了,沾上了信息素你還得帶著我的氣味兒穿一天。”
寇柏顏在懸浮車正常行駛之後撐著手臂起身,他斷的那條腿崴著了,疼得臉色更白,像一張紙。
他繞過季思源,正要坐在另一麵的座位上,但是扶著把手卻沒有坐下去。
季思源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說道:“放心吧,我平時就隻喜歡坐這一麵,我身邊的座位,我沒有坐過。”
寇柏顏還是沒有動,懸浮車車頂不太高,他就微微弓著身子站著。
他當然不至於矯情到這種地步,陸地公用車上一天不知道多少人上下,也沒有見他這麼嫌棄。
寇柏顏隻不過是格外嫌棄他的合法妻子,還有他合法妻子的那些奸/夫罷了。
季思源看到他還站著,嘖了一聲說:“放心吧,這輛車也沒有其他的alpha坐過,隻有我可愛的小秘書坐過兩次。”
季思源看著寇柏顏這才坐下,他剛一坐下,安全帶自動係好。
季思源就又添了一句:“你思想但凡正常點,都應該知道,我不會和alpha在天上亂搞的,被人拍到會影響公司的。”
寇柏顏一言不發將頭側向窗外,投射屏幕上的三股東這時候才意識到,這個beta就是季思源的丈夫。
“啊……小季總,你找我是……”那個男人才開口說話,季思源就又把他打斷了。
她側頭看著寇柏顏,說:“我可以駁回你的辭職申請的。”
寇柏顏終於表情有點變化了,但是季思源倒不至於把兩個人正在鬨離婚的事情當著人前說。
她隻說:“你仔細想想,離開季氏企業,你能去哪?”
“你現在要去哪?”季思源說:“你不說話,我就把車開去公司,駁回你的離職申請。”
季思源說的是假話,寇柏顏不歸她管,況且季慧宇已經同意離職申請了。
這時候投射屏上的男人懸浮車已經抵達了季氏企業的大樓,他抹了一把汗,有些急地問:“小季總,今天的會議到底……”
季思源總算搭理投射屏上麵的三股東,然後在早上秘書發給她的資料上翻了幾下,說道:“你們大季總這一次是病急亂投醫,他這一次要出的新品,雖然可能見效會比較快,但是極大的可能性會引起後續極其嚴重排斥,甚至是成癮反應。”
“有一段兒基因序列,等等我找一下……咦,哪裡來著。”
她翻了好幾段兒都不是,對麵的男人急得汗如雨下,寇柏顏眼看著要去的地方也要錯過了。
他是真的不想和季思源過多糾纏,側頭看向了她智腦的投射屏幕。
見她翻了兩遍,都因為速度太快把那一段有問題的序列翻過去了。又看了看車窗外的快要略過的街道,實在不耐煩,傾身伸出一隻戴著白手套的手。
在投射屏幕上迅速幾點,然後拉開放大,直接截取一段兒,給對麵汗流浹背急得像是八百裡尿急的男人發過去了。
發送成功之後,車廂裡,包括投射屏幕上麵的小秘書和那個男人全都短暫地愣住了。
片刻後季思源看了一眼,寇柏顏發的那一段兒,確實是她要找的那一段兒。
她對投射屏上的男人說:“就這個,你看看吧,隨便你怎麼選擇,但是你要讓他成功發布了這個產品,就等著後續無窮無儘的投訴吧。”
“今天的會議我不出席,這種垃圾真的不配。”季思源說完之後,將投射屏上麵的連接掛斷。
小秘書和男人的投射身影同時消失。季思源再度側頭看向寇柏顏。
說:“你去哪,我送你。”
“就在前麵街區把我放下。”寇柏顏低頭盯著自己的白手套,車窗上映照出他死鬼一樣蒼白的表情。
彈幕上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是覺得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怪怪的。
季思源並沒把寇柏顏放下,而是把車子停在了半空,說:“你做那一副見鬼的表情乾什麼?”
“我的所有權限,從咱們結婚的那一天開始,就已經對你全部開放。”
季思源表情詭異地說:“你能碰很正常。你……從來沒有用過我的東西嗎?”
寇柏顏拽了拽自己的手套,他剛才也是一時著急手快。發送成功之後他就震驚了,他怎麼能直接碰季思源的工作終端?
季思源是季氏企業的小季總,和她大哥在她父親死後同時掌管著季氏企業。她的工作終端,是絕對不可能對除她以外的人開放權限的。
這等同於和彆人共享她的所有財富,甚至是商業機密。
寇柏顏沒有回答季思源的問題,他隻是說:“前麵把我放下……”
“我不可能跟你解除婚姻,你不喜歡工作,可以隨便做什麼,但我希望你不要再提起離婚。”季思源說:“你去哪,我送你。”
她連開會都不去了。反正她的狗屁大哥今天注定是個跳梁小醜。
她現在甚至都不是因為係統才盯著寇柏顏,她是真的被挑起了好奇心和勝負欲。
就邪了門了,她把自己的財富,能買下大半個雲路程的財富共享出去。可是她為錢和她結婚的婚姻伴侶,從來沒有碰過她的錢和她的所有高等特權。
除了他媽媽的醫療艙,他活得像個苦行僧。
季思源發現他穿這件衣服還是兩年前結婚之前見麵穿的,寇柏顏這個一天洗八百遍澡,寧可用刀捅腺體也不肯跟她接吻的死潔癖,出行竟然還坐陸地公用車。
還想跟她解除婚姻關係。
為什麼?
因為她這個飯票沒給他……愛?
愛是什麼東西,季思源並不懂。她懂得利用一切能夠利用的東西去創造財富,在她的觀念裡,沒有星幣買不到的東西。
如果有,那就是星幣不夠多。
作者有話要說: 萬字更新,下午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