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十九章 陌生來客(2 / 2)

新客人名叫樂知聞,他身量修長,穿著讀書人的長袍,一舉一動都頗顯斯文,他站在門口,客客氣氣地問了跟前麵兩人一樣的問題,也得到了一樣的待遇。

樂知聞走到廳中,目光先後在顏開先、關藏文還有蕭向魚身上一掃而過,他沉默片刻,躬身地向兩人一揖,隨後坐到下首的椅子上。

朝輕岫抬頭看了眼天色。

如今時辰還不晚,她覺得既然前麵來了三撥客人,那說不定還有第四撥第五撥,乾脆沒有去廳上跟其他人一塊坐著,而是站在門口,雙手籠在袖中,等著看後頭還有沒有人敲門。

朝輕岫猜的沒錯,樂知聞的確不是最後一位來客。

在他之後,又來了一位帶著六扇門腰牌的人,名叫阮時風,如果說顏開先的情緒是沉鬱,蕭向魚的態度裡帶著猶疑,樂知聞選擇了安靜,那阮時風看其他人的目光,就帶著不加掩飾的審視。

在阮時風坐下後,第五批,也是今日最後一批客人終於登場,為首那人名叫田長天,做江湖豪客裝束,身後跟著三名腳步輕捷的隨從。

田長天瞧見顏開先等人時,神情微冷,也不跟他們打招呼,直接轉身向朝輕岫道:“不必倒茶,我等還要去收拾行裝,暫且告退。”

朝輕岫客氣頷首:“足下請便。”

感受著廳內的氣氛,朝輕岫覺得讓李家姐妹出門可能是一個錯誤——她應該跟著一塊過去打工,是否賺錢還在其次,主要是可以逃避一下突如其來的社交事件……

顏開先也站起身,道:“既然如此,我等也去收拾一二。”

她走了,跟著她來的關藏文等人自然也紛紛離座起身,樂知聞還有蕭向魚又坐了半盞茶功夫便接連起身跑路,到了最後,廳內隻剩阮時風一人。

阮時風腰間佩著六扇門的製式彎刀,一瞧就知道不大好惹,她看了朝輕岫一會,道:“數年沒有回來,未曾想到此地已經有了新主人。”

朝輕岫:“在下隻是暫時寓居於此,不敢當‘主人’二字。”

阮時風:“清波街位置偏僻,姑娘為何會選在此處安居?”

朝輕岫實言相告:“在下囊中羞澀,隻求能有片瓦遮身,何況此處甚是清幽,正好修身養性。”

從房屋的裝修情況以及家具的簡樸程度看,她這句“囊中羞澀”絕沒有添加絲毫水分。

阮時風笑了一下:“姑娘年紀輕輕,就要修身養性麼?”不待朝輕岫說話,接著道,“我來時曾問過房牙,明思堂閒置多年,一直無人租住,姑娘是第一位。”

朝輕岫:“諸位是因為此地被人占據,所以才過來一探究竟?”

阮時風微露訝色,隨後搖頭:“並無此事,隻是如今快到我們老幫主的忌辰,所以才回來看看。”然後道,“我雖覺得回來的人不會隻有自己,卻沒料到他們會來得這般整齊。”

朝輕岫垂目看著茶盞,然後道:“諸位是第一次回來麼?”

阮時風點頭。

朝輕岫:“如今既然我恰好住在此地,那便多問一句,今年與往年相比,是否有什麼不同?”

她看顏開先等人的模樣,實在不像是提前約好。

阮時風也沒隱瞞:“這裡原本是自拙幫的總舵,在老幫主上官大姊去世後,幫中的朋友們便隨之風流雲散,按武林盟習慣,一家幫會若是連著一紀都沒有願意主事之人接手,便會從盟中除名,今年是最後一年,所以我就過來瞧瞧,祭拜老幫主。”

朝輕岫看了阮時風一眼,微笑道:“原來如此。”

一般來說,幫中主事之人去世後,幫會自然由繼承者接掌,當年必然是出了什麼事情,導致這家幫派沒能順利傳承下去,再聯係今日廳堂內頗為複雜的氣氛……朝輕岫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的地方。

朝輕岫剛剛習武不久,估計連顏開先和田長天的隨從都能輕鬆打贏自己——她之後才曉得,自己此刻的判斷充滿了對《玉璿太陰經》的低估,以及對普通江湖人的武力值的不切實際的期待——所以雖然對自拙幫當年的情況有些好奇,卻全然沒有插手的打算,決心老老實實做個舊幫眾會麵時的背景板。

雖然對當年發生的事情感到好奇,不過江湖事件的炮灰率太高,而且據之前與韓思合的接觸,朝輕岫對朝廷那邊的態度也有些了解:武林人爭鬥隻要不涉及普通平民,官府通常不會乾涉。

朝輕岫想,雖然人住在自己家裡,不過看起來都挺講道理,也完全不像是了解自己隱藏兼職的樣子,所以之後隻要她不去主動摻和,並注意保持距離,問題應該就不會找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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