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2 / 2)

朝輕岫點點頭:“沒事了,我想知道的事情已經有了答案。”她看著桑遺蘭,這位舵主何止麵無慍色,簡直連一絲一毫負麵情緒都沒有,又有些好奇地一揚眉,“桑舵主並不生氣?”

一個人猝然遭遇攻擊,彆的不說,警惕總該有一些。

桑遺蘭:“可方才幫主不是已經說了並無惡意?”

許白水:“……”

她沉默了一下,覺得這人要不是裝傻,要麼就是真實在。

而在朝輕岫麵前偽裝成傻子顯然不是一個理智且合適的選擇,那麼答案就隻剩一個,那就是桑遺蘭本人確實性格平和,不容易生氣。

桑遺蘭:“我當初是被鄭姊姊帶進江湖的,她信中提起過幫主,說幫主為人很好。”

許白水見過鄭豐遙,對方也是個很坦率直白的人,她會這麼說,自然是真心

這樣想。

不過許白水又回憶了一下朝輕岫曾經對白河幫做的事,有些好奇鄭豐遙對旁人的評價標準,同時也覺得原本的白河幫對自家幫眾缺乏關懷,導致幫內高手毫無歸屬心。

桑遺蘭:“幫主今日喚屬下過來,還有什麼事情吩咐?”

朝輕岫:“本就沒什麼大事,隻是難得出門一趟,才想著多跟桑舵主聊聊。”

兩人說了幾句話,發現朝輕岫沒彆的事,桑遺蘭就沒待太久,又過了盞茶功夫便告辭。

朝輕岫目送對方離去,道:“感覺怎麼樣?”

許白水老老實實回答:“此人武功之高,隻比應山長差。”頓了下,又道,“我沒算你在內。”

朝輕岫卻搖了搖頭,提醒:“你忘了鄭六娘子。”

許白水回想了一下,發現自己還真不知道鄭豐遙身手如何:“原來鄭六娘子武功很高?”

朝輕岫:“我本不明白什麼樣的心境才是天生適合習武的心境,見得多了,才慢慢發現,鄭六娘子那樣的心境,就很適合習武。”

其實昔日的上官暉也很適合習武,可惜出了意外,最後傷重不治。

不過這樣的人,在江湖鬥爭上難免會差一點,朝輕岫猜測,白河幫原來那些人,包括已經去世的曾四,還活著的焦五,都並不清楚他們這位六妹的情況。

而鄭豐遙也沒興趣跟旁人深入交流自己的情況。

*

夜間。

房間很安靜,原本應該守候在附近的護衛被朝輕岫遣走,深秋的蟲鳴將山花塢襯托得格外寂靜。

桌上點著蠟燭,燭光微動。

除了燭火外,桌上還放了香爐,一套研藥工具以及文房四寶。

朝輕岫將藥丸捏碎撒入香爐中,又加了一些碎香進去,點燃,接著將信紙放在香爐上方熏了一會。

香料是從許白水那裡得到的桃花香。不二齋少掌櫃身上的確很難找到質量不過關的次品,哪怕朝輕岫本身對香料缺乏足夠的鑒賞能力,也能感到香氣淡雅清新。

等熏得差不多後,朝輕岫將紙放在桌上,開始寫信。

她開頭寫得很快,最後越寫越慢,往往好一會才能寫下一句話。

“……有必要之事,需要往北邊一行。我會低調行事,大堂主勿要憂慮,大約十一月初,就會返回江南。那時正值問悲門岑門主生辰,為了不錯過時間,你我直接在永寧府會麵……”

朝輕岫提筆未動,似乎在斟酌後麵應該怎麼寫。

她微微出神,忽然聽到“啪”的一聲,一滴墨水從筆尖落下,打濕了信紙。

朝輕岫無奈地笑了一下,將損壞的信箋揉成一團,隨手扔到廢紙簍中,重新開始寫信。

*

跟徐非曲跟許白水兩人溝通並達成一致意見後,朝輕岫又過了兩日才將關藏文喊來,將自己預備出行的決定告知對方。

朝輕岫:“這次為了不引人注意,我隻帶非曲給白水兩人,你們可以先回總舵。”

以為幫主回來就可以放下心關藏文:“……”

事情果然沒那麼簡單。

他萬萬沒想到,幫主竟會決定直接撂下自拙幫的重擔,跑去江湖上瀟灑一兩個月再回家。

關藏文覺得,自己不該因為丘垟分舵沒出事就放下戒心——分舵不出事,不代表幫主不會鬨騰。

朝輕岫:“反正快到十一月了,許多江南武林的同道都要去問悲門賀岑門主生辰,自拙幫自然也要過去,到時候咱們壽州再見。”

關藏文:“……大堂主未必同意。”

同為自拙幫幫眾,他用了跟徐非曲差不多的理由。

朝輕岫笑:“無妨,咱們又沒當著大堂主的麵商議。”

關藏文:“……”

他覺得自己當初就不該陪著幫主外出。

朝輕岫收斂笑意,儘量讓自己顯得嚴肅鄭重一些:“關兄弟回去後,千萬跟大堂主交代一聲,就說我的確是有事要辦,並非出門閒逛。”

“……”

關藏文繼續沉默。

他雖然不善言辭,並非沒有情緒,比如此時此刻,關藏文臉上就明明白白寫著“你看我信不信你的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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