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是不知道,不過態度上還是傾向於許白水會留在江南。
陸月樓轉著手裡的茶杯,慢慢道:“陸某聽說十七娘子是大掌櫃親女,如今就在朝幫主身邊辦事。”向著許鶴年一笑,“今後你們兄妹二人同在永寧府,沒事時可以多走動走動。”
許鶴年一口應承下來:“是,不過聽說十七妹那邊還忙著,等她閒的時候,我就去見她。”
陸月樓緩緩道:“隻是我之前與朝幫主有些誤會,你與令妹見麵時可要好生安慰她幾句,千萬不要因此得罪了大掌櫃。”
許鶴年聞言,先花了點時間思考了一下為什麼陸月樓與朝輕岫有誤會會需要他去安慰許白水,然後又思考了一下這件事為什麼會得罪母親。
他很快就理解了陸月樓的邏輯——雖說自己跟許白水是兄妹,然而一個是養子,一個是親女兒,長輩那邊難免有些偏向。
或許在陸月樓看來,許無殆將許白水派到朝輕岫身邊,就是更支持這位朝門主的意思。
許鶴年理解後,便直接了當道:“公子不必多慮,十七妹跟我都明白什麼叫做各為其主。而且就算我與十七妹因公事交惡,母親也不會生氣。”接著道,“母親是不二齋的總掌櫃,心中並無一般的世俗之見,對所有孩子,就算沒有血緣的那些,也是一視同仁。”
他這句話說得很有信心——大掌櫃就算有偏愛,更偏愛的也是更有可能繼承她位置的那幾個年長些的孩子。至於自己跟許白水,在家裡的時候一個排到十一另一個排到十七,對於他二人,許無殆的態度絕對能保持公正,做到不偏不倚也不重視。
當然這並不意味許無殆沒有為能力相對平庸的幾個孩子提供良好的物質待遇,或者忽略他們的存在——在許鶴年的記憶裡,宅在家裡的許大掌櫃是個很開明也很隨和的人,對後輩們都很好,也很注意培養他們的各個方麵的能力,也會儘量幫著安排今後的道路。
陸月樓露出放鬆的神情:“那麼陸某就放心了。大掌櫃如此性情,你們兄弟姐妹間的感情必然很好。”
許鶴年就笑著點頭:“是,我們兄妹感情一直很好。”
他能感覺到主君有試探跟打聽情報的意思,不過態度依舊十分輕鬆。
許鶴年也不是第一天在陸月樓身邊辦事,算是熟悉對方的為人。
陸月樓想成為江南武林之主,總歸得做些不能宣之於口的秘事,許鶴年知道自己身份敏感,所以隻要對方不說,他就絕不多事。
兩人又所以聊了幾句,許鶴年起身告辭。
陸月樓笑:“好,等下次有空,我就去找你喝酒。”
許鶴年:“屬下一定備好美酒,等著公子。”
他轉過身,卻感到有視線一直停在自己後背上,直到將他送出門。
荀慎靜:“公子,少掌櫃已經走了。”
陸月樓收回目光,歎息:“既然大
掌櫃對孩子一視同仁,不知那位許十七娘又是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才讓朝輕岫引她為心腹?”說著,他忽又笑了,“難不成當真是白首相交,傾蓋如故?”
荀慎靜聽著主君自言自語,一直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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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宅的池塘裡,水禽發出嘎嘎的大叫聲,同時用力揮動起自己的翅膀,顯得有些躁動不安。
穿得特彆隨心所欲的許鶴年晃晃悠悠地回到家,他聽見了禽鳥的鳴叫,表情有些迷惑。
不過很快,那些迷惑就變成了不安。
他動了動鼻子,麵色瞬間大變,也不管自己一腳穿著靴子另一腳踩著拖鞋,直接縱身飄起,越過了牆頭。
這一刻,許鶴年將家傳輕功發揮得淋漓儘致,一掠數丈,期間竟不必落地換氣,速度快得近乎橫衝直撞。
他像是被風吹到了屋脊的瓦片上,許鶴年眺望前方,遠遠看到有人坐在花園裡。
那人一手抱著葡萄酒瓶,一手拿著烤鹿肉。
葡萄酒不是許鶴年新釀的那些,而是此前從西域托人帶來的珍品,主打一個又美味又昂貴。
許鶴年的聲音從牙關的縫隙中逸出:“……十七妹。”
雖然挺久沒見,不過許鶴年衣著上的特點還是瞬間喚醒了許白水對於兄長的記憶,當下絲毫不見外地對著牆上那個鞋子不成套的人揮動手臂:“十一哥!”
許鶴年:“你怎會出現在此?”
許白水:“今天幫主派我出門辦事。”
許鶴年用悵然的目光看著妹妹手邊的食物:“朝幫主派你來喝完我的藏酒?”
當真如此的話,那許鶴年隻能說朝輕岫的確是個知人善任的首領。
許白水趕緊替上司澄清:“不,幫主是要我去幫同僚辦事。”
許鶴年:“那十七妹現在?”
許白水肅然:“自然是在儘忠職守。”
許鶴年點點頭,繼續心平氣和地問:“所以你那位同僚究竟做了什麼事,讓你覺得在我家裡蹭飯是一件可以幫她解決工作壓力的事情?”
許白水擦了擦手上的沾染的菜汁,淡定:“重點不在蹭飯,而是在誰家蹭飯。”她知道哥哥的性格,所以開門見山道,“陸月樓那邊是不是收到什麼跟孫相有關的消息?”
許鶴年納悶妹妹居然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你應該清楚,沒有允許,我不能將公子那邊的事情告訴你。”
許白水聳肩:“我也沒指望你真的透露。”
許鶴年:“所以……”
許白水嘿嘿笑:“就是挑撥離間一下。”
萬一陸月樓發現許鶴年跟她交往甚密,說不定就會懷疑前者已經棄暗投明,在暗中為問悲門辦事。
許鶴年揉了揉額頭,歎息:“我現在有二分相信,你是替同僚辦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