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上對於高階修士其實沒有太大的概念,練氣築基不過是初入門戶,金丹才是真正的仙凡有彆。
穆清隻出了兩劍,卻一劍比一劍驚豔,眾人似乎能夠透過這兩劍的風華窺見何為仙。
下方島嶼上來得早的幾個國家領隊遙遙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震驚與警惕。
如果個人的實力可以達到現代武器也無法抵擋的地步,那必然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那隻巨鷹的實力有多強,眾人都能感覺到。
巨鷹自遠處飛來時遮天蔽日,氣息駭人,翅膀扇起的風夾雜著海水腥氣打在眾人臉上,島嶼上眾人都覺壓抑無比,要喘不過氣來,他們國內最強的修行者心情沉重,直言恐不能敵。
但在他們看來那樣強大的存在,穆清卻隻用了兩招就殺死了。
木船停在半空,一條雲階從船上延伸向下,直到島嶼之上。
被自家局長驚掉下巴的夏國修士們已經收斂好了自身情緒,從雲階上緩步下來,英姿勃發,步伐整齊,井然有序。
最低都是練氣圓滿的修為又讓眾人一陣心悸。
若論國內的修行者勢力,夏國已經走在他們前麵了。
因為誰也無法完全相信彆的國家,島嶼上什麼都沒有,全是各個國家到來後自己建造的,修行者建個房子不難。
關成組織人搭建好營地,薛良鬆在營地外布置上陣法,倒不是為了防人,他們夏國有兩位金丹,再有穆清之前的那兩劍,敢對他們下手才是自找死路,主要防備的是海上無儘的妖獸。
“局長,”關成抱著電腦走過來,“海上之前出事的是挪威隊伍,他們的領隊有築基巔峰修為,但沒有敵過那隻鷹。”
至於隊伍其餘人的下場,不必說穆清也清楚。
之後陸續有其他國家的隊伍到來,身上多少都帶著點傷,也有許多人死在海中,島嶼上氣氛有些沉悶。
第二天下午三四點鐘,夏國營地一片安靜,都在抓緊時間修煉,穆清忽然睜開眼睛,看向了海麵。
是伊索到了。
美國的到來動靜不小,科技的造物一點都不比修仙的差多少,龐然巨物行駛在海年是,帶給人極為震撼的視覺衝擊。
美國的到來意味著交流大會將要正式開始,美國安頓下來後,穆清和薛良鬆前往美國的營地,與其他幾個大國的頂尖修行者有一番交談,定下交流大會的流程和獎勵。
獎勵十分豐厚,雖然交流大會真正的目的是為了聚攏人手一並鏟除海上妖獸,但也是真的要給全世界的修行者一個交流平台。
夏國出了一件國內研製出來的半靈器,名字聽著好聽,和靈器隻有一字之差,但實際上實用性不高。
半靈器顧名思義就是介於法器和靈器之間的產物,夏國的這一件半靈器是國內大師研製靈器的半成品,無法承受金丹期靈力,但要是交給練氣築基修士使用,以他們的靈力儲存,竭儘全力也隻能夠發揮一擊,雖然雞肋,但關鍵時候卻是保命的利器,稱得上珍貴。
至於其他國家,出的獎勵也是千奇百怪,稀罕歸稀罕,但實用性普遍不高,畢竟誰也不能保證好東西還會被自家人拿到,要是便宜了外人,那就是資敵了。
交流大會分三個階段,第一個階段是練氣修士的比鬥,第二個階段則是築基修士的比鬥,都采取擂台賽,個人性質,不與國家掛鉤。
最後一個階段則帶有修行者的特色,是金丹修士講道釋疑,以及同道交流。
穆清將流程給眾人講解了一遍,又強調了一下量力而為,“都是修行者了,該懂為什麼擂台賽不計手段,不論生死,但我不希望回頭見到你們一個個死得不值得。”
“你們可以死在寶地裡,為爭奪機緣而死;也可以死在戰場上,與妖獸同歸於儘;再不濟可以是因為修行出了岔子,筋脈寸斷而亡;甚至哪怕是壽儘而亡也好,”穆清神容冷漠,“都比在擂台上與彆人爭強鬥狠死得值。”
“沒有人要求你們必須贏,”穆清耳畔傳來隔壁忘記是哪個國家的領隊在厲聲嗬斥參賽隊員的聲音,她全部忽視掉,語調平平:“夏國的榮耀不缺你們添上的那一筆。”
有兩個金丹修士在,沒有誰能夠忽視小覷夏國。
交流大會的勝利,隻能算是錦上添花,贏了理所當然,敗了也無傷大雅。
鄭一煥撞了下趙以正的胳膊,小聲道:“你姐對咱們這麼點信心都沒有?”
他很不滿的哼了一聲,放眼整個島嶼上到來的隊伍,他們夏國實力絕對是頂尖的好嗎。
論起心性,有一個半姐姐教導的趙以正要比自小被當成家中寶長大的鄭一煥成熟一些,聞言白了他一眼,“知道什麼是場麵話嗎?”
“而且,”他又慎重道:“不要小視了天下英才,境界並不代表一切。”
不說彆人,就他們特管局,能夠越階戰鬥的都不在小數,就算是同一境界,實力也有天差地彆。
被自己的好兄弟說教了一通,鄭一煥臉上有些掛不住,瞪了他一眼,扭頭看向一邊,不理他了。
他看著左前方不遠處的人越看越眼熟,再一想,不就是那個孟婆嗎?
他以前和孟譚不熟悉,但不代表沒有見過麵。
“她怎麼來了?”鄭一煥忘記了剛才的彆扭,又去求助自家兄弟了。
趙以正往他示意的方向看去,孟譚一身黑色長袍,大半張臉罩在黑袍內,玉色的下巴泛著幽幽冷意,唇瓣是毫無血色的淡粉,幾縷黑發被風吹起,拂過唇瓣,黑白的對比鮮明又帶著莫名的誘惑。
趙以正連忙移開目光,隻一個下巴他還不能確定是誰,但這熟悉的打扮,加上她旁邊的孟溪,趙以正不至於不明白這是誰。
他沉吟一下,道:“應該是不放心孟溪。”
這次交流大會明暗各有一個目的,暗處的目的不怎麼隱秘,陰間會知道這件事情也不奇怪。
“可是……”鄭一煥皺起眉,正容道:“她一個陰間的人到這裡……不大妥當吧?”
不說人鬼殊途,陰間與陽間也不該太過緊密,生與死的距離最好不要邁過。
趙以正素來是知道自己不太擅長想這些事情的,隻在腦子裡過了一遍這個問題,便乾脆拋給了穆清,“有我姐在呢,我姐肯定不會瞧不見她,應該是允許了的。”
孟譚在陰間有孟婆位格加持,在陽間實力卻沒高到哪兒去,她的法術也就是瞞瞞修為比她低的人而已,趙以正兩人修為和她差距不大,一不小心就掙脫了出來,看透了她的偽裝。
穆清講完之後,關成又上來補充許多細節以及要注意的事項,趙以正兩人沒再關注孟譚,有一搭沒一搭的聽關成講話。
收回目光的瞬間,趙以正的餘光忽然注意到一件事,蹙了蹙眉。
孟譚怎麼一直在看思熙真君?
對那兩位永元界而來的真君,特管局內大多數人都保持著警惕的態度,能不接近就不接近,免得被套去了什麼信息。
趙以正更是清楚穆清的打算,他們這個世界在修行界中是個實打實的稚嫩小兒,還是懷抱金磚的那種,外麵有人虎視眈眈,哪怕這個世界對外來者有著不弱的壓製,他們還是太過危險。
穆清要借助這兩位真君背後的實力周旋,為他們尋得更充足的發展時間,雖然說是合作,但哪怕是實力對等的合作也是一場角力,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更強。
何況他們和永元界相比實力大不對等,更應該小心謹慎。
穆清要做的,不是成為更強的那方,她能夠做到,但這個世界做不到,而她也不會為了這個世界拚上一切。
穆清隻做她該做的事。
聽完趙以正的發現,穆清點了點頭,隻道:“我知道了。”
她看向趙以正,“你姐姐在閉關,托我指點你。”
趙以正的臉一下子垮了下來,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不、不用了吧……”
穆清涼涼一眼掃了過去。
趙以正頓時蔫了,也不敢反駁,像是沒了精神的小白菜,“知道了。”
穆清不是沒有耐心的人,但她的耐心隻會放在重要的事情上,對可有可無的事情,她一向隨心而為,指點趙以正這件事她答應了趙以清,但總的來說也不是什麼很重要的事情。
當初教導沈晴的時候她都不怎麼有耐心,而趙以正的天資悟性和沈晴沒法比,穆清對此很清楚,她唯一的指點方式就是實戰。
穆清沒有學過陣法,但境界在那裡,也不必去學,她擺了一個陣法,把趙以正扔了進去。
半個小時後,趙以正狼狽地滾了出來。
鄭一煥去看了練氣修士的擂台賽,念著那一點微薄的兄弟情,中途回來看了他一眼。
“阿正啊……”他忍著幸災樂禍的笑,把人扶起來塞了粒丹丸,“你這是到泥裡打滾去了?”
不是他不夠意思,而是趙以正這時候的形象實在慘不忍睹。
趙以正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咬牙道:“有本事你也去試試。”
“我沒本事,”鄭一煥乾脆利落地認慫,一點都不給他坑人的機會。
趙以正:“……”
兩人在這裡插渾打科,燕雁等人倒是心頭火熱,趙以正的實力在整個特管局也排得上號,這才半個小時就這麼出來了,可想而知這個陣法的難度。
幾個人用眼神廝殺了半天,最後燕雁敗北。
營地後院不知道被哪個有少女心的修行者用靈力催發了一片草木,編了一隻藤椅,濃翠綠色中各色花朵俏生生又鮮豔無比。
穆清歪坐在藤椅上,閉著眼睛,冷淡的眉眼在周圍美景襯托下似乎也柔和了許多。
燕雁猶豫了下,期期艾艾提出了請求。
“你們也要進陣?”穆清蹙眉,燕雁下意識心頭一跳,膽戰心驚,正準備慫慫地說他們不進了,穆清忽然扯下一片葉子拋給她。
燕雁:“???”
穆清歪著頭,神情懶散,“那陣是給趙一個人布的,你們人太多,恐承受不住,我又加了點手段。”
手段顯而易見就是那片葉子。
燕雁盯著那片葉子猛瞧,但怎麼看都是一片普通帶點靈氣的葉子。
一隻手橫插進來搶走了燕雁手裡的葉子,“阿彌陀佛,燕施主,不必看了,你沒那悟性,還是彆耽擱我們闖陣了。”
燕雁磨著牙充滿威脅的喊著某人的名字,“淨——心——”
淨心小和尚露齒一笑,端得是唇紅齒白的美少年,“小僧在呢,女施主。”
他手指一彈,葉子輕飄飄飛進了陣中,陣法輕輕一震,已是大變模樣。
燕雁覺得這會兒自己的臉色肯定不怎麼好看,她道:“你一個算命的要那麼高戰鬥力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