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女帝9(2 / 2)

等他出門,南氏老祖的臉色比之前要因陰沉數倍,喚道:“阿呂。”

一個黑影跪在他麵前。

南氏老祖道:“我去浮空彆院看過了,毀的太過乾淨,我疑其中有問題,族中晚輩不知道南妙清的真實身份,她已經死了,我不打算現在說出來,你代我往鳳州查看。”

地上的黑影聲音清朗,“鳳州?楊氏?”

南氏老祖道:“不錯,我疑心楊氏發現了南妙清的身份,將之帶走。”

“是。”黑影應一聲,憑空消失不見。

伴隨著南氏驕女被暗害的消息一並傳出的是南氏的封州令,南氏借此將鳳留州內不同聲音通通除去,一時間鳳留州中人頭滾滾,鮮血染紅河流。

幾日後,又有南氏幾位長老出行,率萬名大軍,直奔定風州,取尚氏。

入州前,南氏宣言,“此禍隻及尚氏,其餘之輩,南氏秋毫不犯。”

定風州其餘氏族猶豫片刻,竟就此讓開了道路,南氏諸人奔向尚氏,先斬尚氏家主長老,又將其嫡脈旁支儘數屠儘,以平南氏之恨,萬名大軍駐守南氏,自此,南氏入定風州。

“愚蠢。”

木氏,木棋觀聽完下屬稟報,淡淡評價道。

他麵上露出一絲譏嘲,“南氏才去了幾個長老,若定風州其餘世家分毫不讓,南氏無法那麼輕易拿下尚氏。”

“此舉,引狼入室。”木棋觀不屑道。

“定風州算是已入南氏之手,”木棋觀摩挲著白瓷茶盞,卻在想另一件事情,“南妙清……”

下屬聽他低喃,彙報道:“屬下等無能為力,並不知是誰所為。”

木棋觀也不怪罪,“涉及到靈皇境老祖的事情,你們什麼都查不到才正常。”

“隻是,”那下屬擔憂道:“我們查不到,南氏恐也查不到什麼,萬一疑上我木氏該如何?”

“能如何,”木棋觀抿一口茶,“我們與南氏,早晚是敵人,也不缺這一個理由。”

“不過雖為敵人,卻不能平白為旁人背鍋,”木棋觀淡淡道,“既然查不出是誰,那就把這個罪名落實吧。”

下屬驚訝,“少主的意思是……”

木棋觀望向東方,“平波州有一位南氏長老……”

“是,”下屬忙道:“是南氏上任家主嫡子南東賢。”

“但要是殺了他,我們與南氏恐怕就要開戰了。”下屬有些擔憂。

木棋觀反問道:“你家的絕世天才死了會不生氣?”

下屬代入想了一下他們木家,把南妙清換成他們家木琴珊,體會了一下感受,點頭道:“不死不休。”

“是了,”木棋觀道:“既然是不死不休,那還猶豫什麼。”

下屬明白,“弟遵命。”

這邊木棋觀並未想到南妙清的身份不同,南氏中的確有人提議不死不休,但都被老祖壓了下去。

他一番操作,反倒陰差陽錯如了穆清的願。

此時穆清已經到了鳳州。

鳳州作為幾千年的皇朝國都,並不顯奢華,反而十分低調大氣,處處都是歲月沉澱的滄桑韻味。

宮門口,楊易裹著薄披風,壓抑著喉口的咳嗽,許是因為正主回歸,這帝位越發排斥他。

“陛下,”侍從與他親近,看出他不適,擔憂道:“什麼人需陛下在這裡等?陛下身體不適,想必那位也不會怪罪,奴替你您迎接可好?”

楊易搖頭,“不可,這一位……我必須親自迎接。”以表示自己的態度。

還有,他叮囑侍從,“莫要再稱呼我為陛下了。”

侍從一慌:“您說什麼?”

楊易搖頭,“你聽著就是。”有些事情不好對他說。

侍從隻得道:“奴尊令。”

一刻鐘後,宮門外終於有馬車駛來,堪比靈將境的馬獸親自拉車,車駕也是鳳州一貫的作風,低調大氣。

楊易迎了上去,不等他拜下,穆清就忙從車上跳了下來,扶著他道:“堂兄不必如此。”

她在車上聽了不少希老祖對這位堂兄的美言,話裡話外都是這位堂兄的不容易,請她莫要對他有意見。

她甚至從中聽出了這位堂兄的意思,他似乎打算等她一回來就讓出帝位。

穆清覺得不可思議,儘管楊氏九州之主的位置名存實亡,但帝位還是有一定分量的,真的有人絲毫不留戀?尤其是他並不是沒有能力坐好那個位置。

等見到這位堂兄本人,穆清倒是相信了,他的確是不留戀。

“堂妹,”眉眼夾雜著一絲病弱的青年朝她溫和一笑,為她的歸來而欣喜。

希老祖從馬車上下來,見這兄妹和睦的場景也很是欣喜,他與楊易也沒甚深厚情誼,卻也知道他的不容易,加上希望家族和睦該是每個老人的期盼了。

“好了,好了,”希老祖打斷道:“在宮門口像什麼樣子,回去再聊。”

兩人麵向他,雖一個病弱俊秀,一個明豔沉靜,卻有三分神似。

“是,曾叔祖。”

希老祖轉身上了馬車,掩飾住麵上的一絲動容,昔日楊氏何等煊赫,子孫不說滿堂,卻也不少,哪像如今,隻有幾根獨苗苗在了。

穆清的身份現在還沒公布,好在皇宮裡大把的宮殿,楊易讓她自己挑一座,有些歉意道:“委屈堂妹了。”

穆清並不在意,也寬慰他的心:“外物而已。”

楊易眨眨眼,“怪不得堂妹如此年輕,便有這般修為。”

穆清不覺驕傲,感受楊易不比她弱的修為,搖頭道:“旁人誇也就算了,堂兄你可不比我差。”

楊易身旁侍從麵上下意識露出一絲傲然,那當然,他們陛下自然是最天才的,算這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楊氏宗女有眼光。

楊易神色淡淡:“堂妹日後就明白了。”

穆清有些疑惑,但既然說了是日後,現在肯定不會告訴她。

穆清知道希老祖包括楊易他們都有現在把她推上帝位的打算,她以為不必如此著急,但也發現了其中怪異,便在希、致兩位老祖為她講道之後問起。

希老祖沉吟片刻,道:“你剛歸楊氏,不知其中隱秘,我們楊氏的帝位是得天地認可的。”

穆清隱隱有些懂了。

希老祖繼續為她講道:“幾千年來,皇帝都是楊氏嫡脈,從無旁支繼承,這其中有嫡脈從未斷絕的緣故,但也與帝位的性質有關。”

說到此處,他想起了幾十年前的皇朝內亂,就因為帝位被嫡脈占據了千年,旁支的不滿也積壓的千年,一朝爆發,險些毀了楊氏。

“帝位隻認兩種人,”希老祖掩去眼底的悲意,“一是楊氏嫡脈,二是通過自身努力得到眾人認可的人,就如我們楊氏當初的先祖。”

他的解釋換作彆人可能聽得半懂不懂,不過穆清明白是什麼意思,這其中涉及氣運命格。

楊氏先祖打下九州,得到天地認可為人皇,他的嫡係子嗣,自然也具備繼承帝位的資格,而換作其餘人,哪怕是楊氏旁支,命格也不夠,若有意帝位,除非得到當今楊帝認可,才有資格競爭帝位。

再換作天下人,他們要想問鼎九州,隻有如楊氏先祖一般,親手打下天下,推翻楊氏,得天地認可。

“所以,”穆清道:“易堂兄無法坐穩帝位。”他的身體就是這些年坐上帝位的代價,或者說是帝位的懲戒,其中緣由大半在她自身,因她存在,故而楊易永遠無法得到帝位認可,哪怕他做得再好。

“不錯,”回答的是致老祖,他與楊易這幾十年間相處最多,也最了解他的一些想法,“易兒從不貪戀高位,他這些年做得很好,卻一直覺得這個位置不該是他的。”

自從知道帝位會使楊易的身體更加負擔,穆清就不推辭他們的安排了。

反倒是楊易自己來找兩位老祖,主動請求延後。

致老祖隻一皺眉,便猜出他的想法,“你不必擔憂,我楊氏,還不至於怕他們。”

說的是南氏,此刻女帝登基,消息傳往鳳留州,南氏老祖必然能夠猜到女帝是何人,那麼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沒用了。

楊易搖頭,儘管身上冰如寒霜,依舊理智道:“最近木南二氏都在練兵,疑將起戰,萬不可在此時功虧一簣。”鳳州雖被楊氏經營得如鐵桶一般,但這世上沒有什麼是絕對的。

這話也在理,希老祖握住他的手腕,靈力遊走一圈,道:“但我楊氏萬沒有犧牲族人的習慣。”

楊易的身體大不如前,希老祖隻一想便知道是因為清兒回來的緣故,這才幾日,帝位就排斥楊易至此。

不過他道:“不舉行登基大典,但當祭拜太廟,以告先祖。”

意思是私底下進行,不廣布天下,也不傳遍鳳州,反正楊易以往身體不好,也不常召見外人,如此也可拖延一陣,等木南兩族刀劍相向,便是知道此事,也無法罷手。

致老祖歎一聲,搖頭道:“憋屈。”

希老祖瞪了他弟弟一眼,知道憋屈,但做什麼在小輩麵前說,老祖的麵子不要了?

致老祖嗤笑一聲,但事情還是定下了。

過幾日,皇宮準備一番,往太廟祭祖,這一回楊氏所剩寥寥的楊氏族人都到了。

兩位老祖在前,穆清與楊易隨後,一行人舉步邁入太廟。

希老祖看著太廟中諸位先祖畫像,心底微微一歎,取香敬上,拜道:“子孫不孝,無能護楊氏興盛,望先祖勿怪。”

正中處掛著楊氏先祖的畫像,青年寫意風流,鳳眼含笑,像是打馬遊街恣意快活的貴公子。

希老祖再拜下道:“今有帝女清,流落三十餘載,今歸楊氏,當繼帝位,請諸位先祖見證。”

楊易手捧九龍冠,上前拜道:“易居帝位三十餘載,名不正言不順,未有功績,不堪此位,今願歸還帝位於帝女清,請諸位先祖見證。”

太廟之中,忽起國樂,呈放在先祖畫像之下的帝印飛起,落入穆清掌心。

楊易轉身拜道:“參見陛下。”

作者有話要說:哈哈,沒想到吧,清清現在就成了女帝了

日萬五天,作者枯了,要榨乾了,明天要日六!(給我留點看的時間,可憐.jpg)

晚安,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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