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天下,木氏有鳳棲、平波二州,另外,靜豐州也有大半疆域被木氏掌控;南氏則有鳳留、白石、定風三州在手。
穆清翻了翻皇朝地圖,於楊氏而言,事情還沒有壞到最慘烈的地步,鳳州被楊氏經營得猶如鐵桶,旁人難以插手,鳳州之外,有東川與西順二州,這二州尚未被木南兩氏染指,但也有寒門小族占地為王。
她沉思片刻,喚來楊易,開門見山道:“如今木南二族衝突激烈,正是我們的機會。”
楊易早有預料,他近來身體好了許多,含笑道:“陛下打算先動哪一州?”
穆清的手指從鳳州之上劃向左側,“西順州,此州小族林立,各自為政,不成氣候。”
而東川州則不同,這一州魚龍混雜,既有小族,也有寒門,想要整合,不是一時片刻的事情。其中勢力最大的一股勢力是封家軍,首領封才,據說少時乃是乞丐,資質尋常,但悟性出奇,一步步爬上今時高位,手段之狠辣,世人詬病。
穆清將東川州放在後麵,原因就在封才身上,不僅因他品行不堪,氏族為名聲計,不可能接受他的投誠,且這般人,投誠的可能性也不大。隻要有他在東川州,穆清就不擔心東川州先被木南二族收入囊中。
這些隻是她所想,沒有告知楊易,但不代表楊易想不到,他也讚同先取西順,點頭道:“依陛下令。”
“對了,”穆清似是隨意道:“我有意出征。”
一直鎮定的青年臉色驟變,“陛下!”
穆清道:“堂兄莫要激動,我不以皇帝身份親征,隻以皇室客卿身份前往。”
楊氏也是有客卿的,如今天下大亂,有人投靠皇室成為客卿也不稀奇,出現一兩位之前不曾見過的客卿,不會有人懷疑。
雖相認不久,但楊易深知這位堂妹是有主意的人,張了張口,沒有多勸,隻道:“陛下若能說服兩位老祖,易自無意見。”
穆清這點信心還是有的,“我等修行之輩,怎好固守金殿,老祖會理解的。”
不過說服兩位老祖確實花費了穆清不少功夫,致老祖張口就要反對,被希老祖狠狠掐住手臂,才壓下了他過激的反應。
希老祖目光沉鬱,隻道:“你要保證,你能平安歸來。”
他強調道:“你要記得,你不僅是楊清,更是楊氏的帝王,鳳州之主。”她的命不止是她一個人的,更肩負著無數人的性命。
穆清肅然道:“是。”
這場戰爭穆清、或者說楊氏蓄謀已久,當天上雲朵被風吹散,露出了一艘艘雲舟,無數精兵悍將站在甲板之上,一聲嘹亮的號角響起,身披銀甲的將軍一振手臂,無數將士直奔城中氏族。
穆清與數名靈王境高手直接對上聞訊出來的氏族靈王高手。
這座城隻是第一戰而已,解決完靈王境,其餘之輩不堪一擊,楊軍在這座城稍作修整,又直取附近城池,不過兩月,便拿下大半西順州。
整個過程出奇的順利,沒有受到木、南兩族的阻撓,或者說有,但實在太過微弱,不足以抵擋楊軍的鐵騎。
鳳留州,南氏。
大長老近來格外煩躁,連修行的時間都沒有,侍從輕手輕腳進來,將一封剛收到的密報高高舉起,細聲細氣道:“大長老。”
大長老額角青筋直跳,很不想理會,最近的消息沒一個是好的,任由侍從跪了片刻,他才泄氣地拿了過來,展開一看,臉色漲紅,“做夢!”
身上的威壓泄露出來,在室內卷起一陣狂風,裡裡外外的侍從們熟練跪下,近來戰爭形勢不好,好脾氣的大長老都快被逼瘋了。
大長老臉色一陣陰晴不定,好半晌,將密信丟進儲物戒,大長老大踏步走了出去,一路上得雲舟,速度飛快,最後在老祖居所外停下。
他下了雲舟,上前兩步,恭敬道:“老祖,晚輩求見。”
大門悄然開啟。
大長老行色匆匆,無意欣賞院落裡的美景,快步來到老祖麵前,躬身道:“給老祖請安。”
南氏老祖麵無表情,“又有何事?”
大長老臉色難看,取出密信,“老祖,木棋觀那小子放出風聲,要我南氏拿城池換南氏被俘子弟。”
老祖神色陰冷,“我道他為何沒有處決我南氏子弟,原來打算如此。”
大長老道:“敢問老祖,我南氏該如何應對?開戰多時,我南氏子弟被俘者不在少數,若不換回,恐傷族人之心。”
但要是換回來,又實在不甘心,當初打下城池之時,死傷的南氏子弟遠超出被俘者。
老祖隻沉思片刻,便有了主意,道:“生而為我南氏子,當有為族中犧牲的覺悟,派暗子接觸他們,令他們想辦法自儘。”
大長老皺眉,“恐難辦,木氏既有拿他們換取城池的心思,定會嚴格看守他們,以防他們自儘。”
“要活不易,死還難嗎?”老祖不以為意,“隻要想,便有辦法,若不肯,你可助他們一把。”
“是,”大長老容色一正。
“另外,”老祖吩咐,“若木氏正式提出,你當應下,彰顯我南氏之德。”
大長老躬身道:“晚輩明白。”
“除此事外,可還有彆的事?”老祖有些倦了。
“回老祖,晚輩確實還有彆的事,”大長老問:“家主閉關日久,晚輩心憂,敢問老祖,家主情形如何?”他實在不想當主事了。
老祖微不可查擰眉,似乎是想到什麼不悅的事情,但還是依言將神識探入南東鳴的閉關之地,剛一進入,老祖神色大變,霍然起身:“是誰?!”
大長老被老祖驟然放出的威壓所驚,“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