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在南郡平波湖與姐妹艱難生活數年,想要教一隻小妖,不難。
河麵漸漸平息,萱娘帶著孟雪球回了水底。
穆清看了看天色,也不算早了,便往沈家行去,剛入府,還沒踏進院子,就聽到震天的哭聲。
奶娘抱著女嬰,見她歸來,狠狠鬆了口氣,屈膝一禮,如釋重負:“穆姑娘。”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
穆清好笑搖了搖頭,接過她遞過來的沈晴,她沒回來前一直在嚎哭的嬰兒眨巴眨巴嘴,不哭了。
奶娘見狀整個人都不好了,這情形,說不是她沒伺候好小主子都沒人肯信。
穆清抱著小家夥隨意搖了兩下,聲音冷淡,威脅道:“再胡鬨,我就走了。”
奶娘眼皮一跳,急得想跳出來阻攔,這位姑娘是什麼人她不清楚,但隻看夫人和三少奶奶的態度就知道是貴客。
女嬰癟癟嘴,還想哭,穆清淡淡哼了一聲。
似乎是感受到威脅,女嬰五官皺成一團,看著委屈得不行,卻到底是沒哭出來。
穆清把她遞給了奶娘,“喂吧,下次她要是再鬨,直接像我剛才那樣說,彆當她是普通孩子。”
大妖轉世怎麼可能是普通孩子,縱然沒了記憶,卻也格外聰明,小小年紀已隱約能辨人情緒。
誰對她好,誰對她不好,誰會縱容她鬨,誰最凶惹不得,她心裡都有數。
奶娘張了張嘴,想說小孩子哪裡會懂,卻又不敢和貴客爭辯,再一想小主子似乎的確比旁的孩子機靈些,也就不說話了。
穆清站在院中,桂花香氣馥鬱醉人,夕陽下,紅霞似火。
她心中久違地感到安寧。
秋去冬來,又至春夏,如此兩回,朝上被羅明扔出來的一個雷給驚呆了。
變法!
礙於羅明的地位,沒有人敢第一時刻站出來指責,眾臣都有些暈乎乎的,實在想不到有人敢提出要變法。
羅明站姿如鬆,微微低著頭,謙卑而又不失風骨,聲音堅定,侃侃而談,闡明觀點。
皇帝眯了眯眼,麵上古井無波,“諸位愛卿有何意見?”
立刻便有人跳出來反駁,“陛下,法不可輕動,所涉者,非止一家一姓,而是千萬黎民,羅大人既非大儒,又非大理寺眾,如何敢貿動律法,莫非想禍國不成?”
最後一言卻是有些誅心了。
皇帝輕抬下巴,環顧四下,聲線平平,“還有人嗎?”
皇帝登基十數載,積威不淺,早已不是禦座不穩的時候了,眾臣看不出他的偏向,一時少有人敢跳出來。
早朝便在這種微妙的氛圍中結束了,羅明邁出勤政殿,如往常一般群臣避他如蛇蠍,這次尤甚。
淩五郎揮了揮衣袖,美絕人寰的臉上不屑撇了撇嘴,趕上羅明,捅了下他的胳膊,“這個開場還不錯。”
比他想的群起攻之要好許多。
羅明輕笑了笑:“不過是一時驚詫罷了。”還有就是不知道皇帝怎麼想的,畢竟他為皇帝心腹是公認的事實,等他們探個大概,就該群起攻之了,律法一改,終究會觸犯許多人的利益。
淩五郎唇角高高揚起,有心打趣道:“還有就是知道說不過你,所以不敢說。”
羅明失笑。
未走出多遠,有禦前近侍追來,彎腰恭敬道:“羅大人,陛下有請。”
淩五郎與他對視一眼,目光示意他小心,彆人不清楚,他這個與他合作的同夥可是知道的,此事未經過陛下首肯。
當刀脫離了主人的手,主人會怎麼做?
一連數日,朝上議的都是變法之事,陛下態度曖昧不清,羅明卻已經漸漸取得少數改革派的認同,與保守派吵得天翻地覆。
白寄霜遠在長林郡,也聽聞了師弟鬨出的大事,翻出師弟以往寄來的信,許多之前不起眼的點串聯起來,明白師弟是籌謀已久。
裴雅兒在此時抱書而來,望見案上諸物,稍一沉吟,“羅大人此舉動蕩一時,卻功在千秋。”
她看過羅明公布出來的預備律法,其嚴謹公平,遠勝如今正在使用的律法。
作者有話要說:一更,晚上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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