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之爭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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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家村。

一眾村民本以為將有一場大雨傾盆而下,紛紛歸家收了衣裳緊閉房門,不想天際漸漸放晴,有火紅雲霞掛在西方,耀得半邊天際通紅。

村老站在院中,扶著古樹遠眺西方,喃喃道:“奇哉怪哉……”

俗話說天現異象必有妖孽出世,這一日天氣實在古怪,先是晴空萬裡,又是烏雲蓋日,臨到傍晚又有雲霞滿天。

村民暗自嘀咕,卻也沒有多想,開了院門聚在村口吃飯閒聊,如村老這般的長者卻覺心下不安。

村南靠裡最接近山腳的角落,羅明敞開房門,在院中煮飯,他年不過十二三歲,卻已獨自生活四五年了,煮飯不在話下,不一會兒,羅明掀開木蓋,一股熱氣湧出,模糊了他的視線。

腕上突然傳來一陣刺痛,羅明手一抖,險些摔了蓋子,等他穩住心神,將蓋子放到一旁,看向自己的手腕,眉頭不由皺起,“怎麼回事?”

兩根手指懸在左腕上,想要摸一摸傷口,卻又遲疑停住了,“像是蛇咬的……”他若有所思,但想到自己的房屋附近撒有驅趕蛇蟲的藥粉,應該沒有蛇進來吧。

少年不太確定,轉身進了屋子,拿了些前日上山采的藥材,關緊院門,往村中淩大夫處去了。

他站在門前敲了敲門,不一會兒,穿著一身長袍,氣度與村中眾人頗有不同的清廋男子打開房門,看到羅明,微笑起來,態度和藹,“明小子,快進來。”

羅明先是恭敬朝他施了一禮,然後才隨他進門,淩大夫的屋簷下擺了不少藥材,院中石桌上還有飯菜,顯然剛才正在用飯。

羅明麵上有些窘然,將帶來的藥材遞了過去,然後露出手腕上的傷口,淩大夫拉過他的手腕仔細看了看,又檢查了一番他身上有沒有彆的特征,細細詢問了他的感受。

“應當不是什麼有毒的蛇,”淩大夫讓他放心,上了藥,包好,又從屋子裡拿來了新配的驅趕蛇蟲的藥粉,“回去後沿著屋子重新撒一遍,切莫有疏漏,你住的地方太偏僻,不可大意。”

大山神秘又危險,山中可輕易奪人性命的活物死物太多了,一不留神就有可能丟了命。

淩大夫露出些許憂色,“你一個人住實在不安全,還是搬來我處吧,我獨自一人,也需要個幫手。”

羅明垂下眼睛,年輕的臉上固執又頑強,“還是不了。”

淩大夫搖了搖頭,這不是他第一次提這件事了,知道這孩子自尊心強,又道:“你屋裡可煮了飯?便是煮了,等你回去也該涼了,不如在我這吃了再走。”

羅明依舊搖頭。

等回到他破舊的院子,掀開木蓋,飯食還殘留著一點熱氣,羅明加快速度三兩口咽下了肚,又趁著光亮將院子打掃乾淨,最後坐在院子裡。

今天的白日似乎格外漫長,西邊的雲霞依舊掛在天際,羅明折了根樹枝,在地上一筆一劃寫著大字,字體算不上多好,勉強隻是端正,但他的態度卻格外認真。

雲霞在半個多時辰後終於消失,被月光取代,羅明在月色下繼續地寫著字,年輕的臉上是超出年齡的沉穩和耐心。

月上中天,寒風微涼,將記住的字寫了足有三四遍,羅明這才扔了樹枝,蹲著看了地上的字許久,伸腳將地上的痕跡抹去,轉身回了屋子。

他入眠極快,頭剛碰到床就入了夢鄉,隻是今日似乎與往日有些不同,今夜他做了個夢。

夢中是一片山穀,頭頂烏雲黑沉,紫光閃耀,雷霆密布,有巨蛇仰頭衝著雷霆而去,黑色的長軀在雷霆中縱橫,看得旁觀者心頭激昂。

雷霆一道接著一道,黑蛇幾次從天際墜落,但當雷霆再來時,卻又會義無反顧的迎上去。

黑色的鱗片被擊落,內裡的皮肉翻滾,一開始威武猙獰的巨蛇變得狼狽,但身上一往無前的氣勢卻從未消失,反而隨著雷霆威力的增強而更加強悍。

最後一道雷霆落下,深紫近黑的雷霆擊中巨蛇的身軀,幾乎將它淹沒。

羅明心一緊,知道它凶多吉少,下意識往前邁了一步,心高高提起。

山石碎裂,滾落大地,一片混亂狼藉,羅明有些站不穩,目光執著看向雷霆中心的巨蛇,然而人力終究不及天地之力,摔倒之前,羅明似乎對上了一雙猩紅危險的豎瞳。

“呼——”

羅明一個翻身坐起,神情一片空白,還有些沉浸夢中景象無法自拔,過了片刻,他抬頭看了看窗口,東方翻起魚肚白,卻是已經到天亮了。

羅明捂住眼睛緩了會兒神,反複告訴自己那是夢,這才壓住激蕩的心緒,下床準備早飯。

至於左手手腕上的微微熱度,卻是被他忽略了。

那是一個淺淡的長條,仔細看的話,能看出那是一條蛇的形狀,而如果是道佛兩脈的修行者,便能夠發現它與蛇是不同的,不同在額頭的微微凸起,以及腹下的四隻腳。

似乎是一頭蛟在酣睡。

這也確實是一頭蛟,艱難渡過雷劫的穆清趁著紫清山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的瞬間,拚儘最後一絲力氣沿著係統給出的路線遁逃。

原身選擇的渡劫地點很偏僻,幾乎在大山最深處,輕易難以尋到,紫清山眾人會知道它的渡劫地點,還是多虧了原身的一位好友——紫清山弟子郎梅。

這個世界明麵上是皇權當道,晉國威壓當世,百國來朝,暗地裡卻有道佛兩脈並列於世,對妖魔鬼怪見而誅之。

近年來,晉朝皇帝老而昏庸,輕武重文,高坐龍椅,不立儲君,漠視底下眾皇子拉幫結派,你爭我鬥,皇朝氣運不穩,天下妖魔出世,道佛兩脈難以鎮壓。

紫清山正是正統道家一脈,郎梅是嫡係中的嫡係,父母皆是紫清山長老,她小有所成下山曆練,偶然發現自己剛結識的一位友人穆晴似乎是妖,她動用紫清山秘法求證,發現穆晴確實身有妖氣。

郎梅一邊傳訊紫清山長輩調查穆晴身份,一邊與穆晴加深友誼,進一步獲得她的信任,言語間一反世俗觀點對妖鬼抱有善意,道是人分善惡,妖也如此,若能教化,當為大善。

穆晴大為動容,兩人同遊數月,將她視為知己好友,金蘭姐妹,後告知郎梅身份,見郎梅絲毫不介意,更是欣喜信任,連渡劫這等大事都直言相告。

但穆晴沒有想到,本是請來護持自己渡劫的好姐妹,最後竟然成了捅向自己的刀子。

穆晴千年修行,少惡多善,昔日更是聆聽仙人講道而開的靈智,幾乎是板上釘釘的妖仙,哪想卻落得身死道消的下場。

穆晴沒有留下什麼願望,她千年修行,與人為善,也常遊戲人間點化眾生,一生唯有一件憾事,然而身死道消之際,卻也不曾記掛仇人。

因為不值得。

那樣的人,她連說出她的名字都嫌臟汙了自己的輪回路。

天道公平公正,善惡自有定論,她一身功德卻因郎梅而亡,郎梅注定背負孽債,此生無緣大道,來世還要做牛做馬償還。

穆清沒有她的全部記憶,卻也能猜測一二她的想法,隻是穆晴可以不在意,穆清的心性卻不如她豁達平和,想起剛穿越來時受的罪,穆清發出一聲冷笑,“不殺此人,難平我意!”

係統瑟瑟發抖,竭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論起來,它也是讓主人受罪的元凶之一。

好在穆清現在沒有找它麻煩的意思,翻了翻穆晴留下的記憶中修行的部分,又敲了敲係統,她沒有修行過,有穆晴的記憶也不保險,但係統總該有些經驗吧。

“我已經得到了羅明內心的認可,借助他的身體掩蓋了我的行蹤,還需要做什麼?”

她好歹是蛟,普通人的身體不一定能承受住,但羅明身有官運,未來注定是一時俊傑,官職大小不定,卻也絕不是平民百姓,這才勉強能讓穆清躲藏。

她強行附身也不是不行,但到底不是自願的,可能會有疏漏,穆清從穆晴記憶中翻出了解決方法——若有人出自自願,可完美掩蓋妖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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