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2 / 2)

“如果你記憶沒有出現誤差的話,應該記得我跟你說過什麼。”蘇芮冷著臉,當著眾人的麵宣布他們已經分手並不是一件體麵的事情,她希望威洛比能有一點自知之明。

威洛比放開蘇芮的手,若無其事地站起來,心情完全不受影響,風度翩翩地整理衣襟。

“今天不是個好日子,伊麗莎白,我有很多話想要單獨跟你聊聊。但沒有什麼能比見到你恢複健康讓人開心,你好好休養,我會再來探望你。”威洛比禮貌的跟所有人都打了招呼,隨後離開。

布卡先生陰沉著臉,雖然極不情願,還是保持管家應有的風度,出門相送。

當天,達西和喬治安娜兄妹二人都在布蘭登家留宿。

經過一夜的休整,蘇芮的身體已經恢複大半。本來她昏迷不醒的原因就是當時她無意識屏蔽了感官,在識海中和天道交流,所以身體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毛病。

早晨在床上用完早餐,蘇芮就已經可以下床。艾瑪和喬治安娜給她披了厚厚的外套,小心翼翼地把蘇芮扶到客廳。

布蘭登上校和布卡先生在客廳待客,兩個沉默寡言的男人聊天,即使身邊有一個八麵玲瓏的管家想儘辦法調劑,依然會時時陷入冷場。

蘇芮步入客廳時,客廳裡靜得掉一根針都能聽見。

男士們看見她,蹭的一下站起來。

布蘭登上校往前走了幾步,虛扶的手伸到一半,不知想到什麼又縮了回去。而在他不遠處的達西,就像個小童子軍一樣,站得筆直,渾身上下都透著緊張。

蘇芮朝他笑笑,他的表情更加古怪,彆扭地移開了視線。

喬治安娜暗自為哥哥的不爭氣而感到無奈,眸光一轉,將蘇芮扶到離達西更近的那個單人沙發上坐下。

“伊麗莎能看到你康複,我真是太開心了。我真想多陪你幾天,但是我們必須要離開了,回彭伯利莊園,我爸爸的身體不太好,我很擔心他。”喬治安娜坐在沙發扶手上,軟軟地靠著蘇芮的身體。

“你和達西先生準備什麼時候走?”

“明天,這次回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倫敦,我想在這裡多陪你一天。”喬治安娜給哥哥使了個眼色,留給他道歉的時間並不多了,她不希望離開之前,好朋友和哥哥還有心結。

達西心神領會,從昨天開始,他就一直在尋找道歉的機會。但是不光妹妹不解風情地黏在蘇芮身邊,她的保護人也在旁邊虎視眈眈,他很多話都不便直接說出口。

蘇芮沒有察覺到達西的欲言又止,看向布蘭登上校,他應該是在邦德莊園做客的時候,收到布卡先生寄給他的急信。

“上校,約翰爵士他們一切都好嗎?我想邦德莊園應該迎來了新鄰居吧,聽說有跟我同齡的小姐?”蘇芮找了一個話題,讓在一旁安靜看報紙的布蘭登上校不至於受到冷遇。

他折好報紙放在茶幾上,沉思片刻,道:“約翰他們讓我向你問好,大家都很關心你的身體。達什伍德家的二女兒,名叫瑪麗安,她跟你的年紀相仿,實際上她的姐姐年紀也不算大。邦德莊園沒有什麼年輕人,她們都很期待跟你見麵。”

“我想得再等兩個月了,我已經快要完成所有的學科,到時候就能畢業了。”

喬治安娜聽蘇芮說她快要畢業,整張小臉都垮了下來,她在女子學校唯一的支柱就是蘇芮,一旦蘇芮離開學校,她肯定連一秒鐘都堅持不下去。

“伊麗莎,我舍不得你。”喬治安娜抱著蘇芮撒嬌,乾脆跟她擠在一張沙發上。好在她們兩個都很纖瘦,抱在一起完全不覺得擁擠。

蘇芮已經習慣了身邊有個大型人偶,笑著拍了拍她的腦袋,低聲安慰幾句。這朵溫室裡的小花,就要獨自麵對暴風雨,的確有些讓人擔心。

艾瑪為大家送來茶點,依次擺在茶幾上。礙事的報紙被她推開,輕飄飄地滑到桌底,落在喬治安娜的腳邊。

她附身撿起,視線落在最新的新聞上,嚇得打了個哆嗦,把報紙丟了出去。

“怎麼了?”

“一個可怕的新聞,”喬治安娜窩進蘇芮的懷裡,抱著她的腰肢,“報紙上說,警察在碼頭的木板上,發現了一個血腳印,是之前醉漢溺死案件的凶手。”

蘇芮拍著喬治安娜後背的動作一頓,眼見著艾瑪撿起報紙,隨後被達西先生接了過去。

一道灼人的視線落在蘇芮的身上,抬頭隻見達西先生的麵孔背著窗外的晨光,陰影中那雙褐色的眸子通透得仿佛月色照耀下的一汪幽潭,晃動著破碎且明亮的冷光。

他的臉色很差,指尖在發抖。眸底被暴風雨席卷而過,隻剩一片來不及收拾的狼藉。

他知道了。

蘇芮反而冷靜下來,這幾個月壓在她心裡的石頭,終於落了地。

“真是個可怕的案件,是嗎,達西先生?”

達西抿著唇不說話,他在對方的臉上看不到一絲恐懼。

她是凶手嗎?

達西在腦海中不停詢問自己。

運河碼頭,嬌小的血腳印,以及死者的死亡時間。

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他遇見蘇芮的那天晚上。她就是暈倒在運河碼頭附近,並且腳受了傷。

不,這不可能是真的。

達西將那條新聞折疊,下意識地將它隱藏在裡麵。

蘇芮還在看他,眼神坦蕩,表情仿佛在說她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而他想得是對的。達西慌亂地端起桌上的紅茶,被燙的咳嗽了好幾聲。

蘇芮貼在喬治安娜耳邊,輕輕說了一句什麼。她抬起手,佯裝疲憊地打了個哈欠,讓艾瑪送她回了房間。

下午天氣已經完全晴了,小花園裡陽光明媚,散發著陣陣玫瑰花香。達□□自坐在遮陽傘下,隨手帶出來的書本,一個字也看不進。

一陣極輕的腳步聲緩緩靠近,達西猛地回頭,披著棗紅色披肩的蘇芮,迤迤然來到他的身邊,在他對麵落座。

達西起身往蘇芮身後看了一眼,詫異道:“怎麼是你?喬治安娜呢?”

“是我讓她約你出來的。”蘇芮也不拐彎抹角,把報紙放在桌上,推到達西麵前,那上麵赫然是醉漢溺死案件有關於真凶的信息。

“你已經猜到了對嗎?”

“猜到什麼?”達西咽了一口唾沫,內心的不安漸漸放大。

哪怕事實擺在眼前,他還是無法相信。

“達西先生應該還記得那天晚上發現我時的窘狀,事實上,我差點死了。”蘇芮用平淡的語氣把她來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天所發生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

“你猜測的沒有錯,這個案子的確跟我有關。如果你要告發我的話,我絕對不會責怪你。現在,該是你做出選擇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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