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祖上留下來的醫書,我在裡麵找到針灸治療癔症的方法,輔以推拿和藥療。不過這法子有些危險,弄得不好的話,很有可能麵部癱瘓。”
說著,他又把另一本書攤開放在一邊,指著上麵的一個藥方道:“還有這裡,明時就有人利用祝由之法治療的先例,其中包括禁法、咒法、祝法、符法,若是祝法不起作用,就要改用禁法,或符法,這些都要配合藥物治療。”
蘇芮注意到那兩本書上的字跡,一本上有她爹的批注,另一本上則有她哥哥的字跡。他們都是江南的名醫,蘇芮對他們的醫術很是信任。
“既然有法子了,那我們就一個一個的試。”蘇芮立馬拍板。
她可是一刻也不想等。
“隻是,這其中需要的一些藥材,我這裡沒有,而且價格也很貴……”蘇瑄麵露訕訕之色,語氣吞吞吐吐。
蘇芮實在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她本來就沒有指望這個兩袖清風的蘇家後人能在經濟上幫上她什麼忙。
剛剛從當鋪老板那裡拿到的銀票,被蘇芮闊氣地拍在桌上。
“錢我有,你隻管去置辦就好。”
“你……就這麼把錢給我了?”蘇瑄驚訝到合不攏嘴。
蘇芮皮笑肉不笑地說:“你要是敢私吞,我就燒了你的房子。”
蘇瑄打了個寒戰,連忙保證不敢。
羅切斯特雖然沒有聽懂他們說什麼,卻感覺到了蘇芮對蘇瑄的信任,是連他這個跟她相處了一個多星期的人都沒有感受到的程度。
他們才第一次見麵,這個個禿瓢到底哪裡特殊了?
羅切斯特想問,但他突然發現自己根本沒有立場。在船上,他和蘇芮開誠布公時就是表白心意的最好機會。
可是,他錯過了。
因為一時膽怯和猶豫,他失去了資格。
蘇瑄在晚飯之前回了家,不僅買了藥,還買了菜來招待蘇芮他們。他一個人獨居,平日吃飯對付一口就算了,廚藝實在讓人無法讚美,一頓飯吃得大家都麵如菜色。
吃過飯,蘇瑄開始跟蘇芮算賬。
他缺少的幾種藥材價格都不便宜,雖然蘇芮給了他一張五百兩的銀票,但這一趟就花了快一百兩,買回來的那些藥材隻能用幾次。
也就是說,在蘇芮的病情得到控製之前,她每個月都得花將近百兩。如果沒有進項的話,她的那些錢根本就不夠用。
“蘇芮小姐,你如果是為了錢發愁的話,我這裡還有一隻金懷表和一個寶石戒指,也許可以幫得上你的忙。”
羅切斯特總算發現自己還有點用處,迫不及待獻寶。
“不用了,費爾先生,你的錢還是留著自己花吧,我不喜歡欠彆人人情,所以我會自己想辦法。”
蘇芮是個行動力很強的人,決定要做,就會立馬考慮執行的計劃和可能性。她陷入思考,完全沒有注意到羅切斯特黯然的表情。
他意識到自己現在是個徹頭徹尾的外人了。
晚上,蘇芮和羅切斯特都要在蘇瑄的小院留宿。他的屋子不大,隻有兩間房間,必須要有兩個人同住。
“你們夫妻二人住一間可以嗎?”蘇瑄將一床被子,交到羅切斯特手中。
羅切斯特這兩天學了一些漢話單詞,正好學了“夫妻”這個詞的發音。
他以為自己會紳士的解釋,結果從頭到尾他隻是呆呆的站在那裡,對蘇瑄的誤會隻字不提,反而暗自竊喜,覺得這個詞簡直宛如天籟一般好聽。
羅切斯特來到房間,蘇芮正在整理床鋪。
他把被子放在床上,給忙碌的蘇芮搭了把手。
“我這裡不需要你幫忙,費爾先生還是快去睡吧。”
羅切斯特看著蘇芮,那雙藍眼睛澄澈迷人,他語氣漸軟,解釋道:“剛剛蘇大夫好像以為我們是一對夫妻,他讓我們住在一起。”
“你怎麼不解釋?”
“我想是因為我會的詞彙還不夠,恰恰聽懂了夫妻兩個字。而且……”羅切斯特拖長語調:“我知道你的病,我們已經非常熟悉,你完全可以信任我,會在你發病的時候照顧你……”
“費爾先生!”蘇芮打斷他,臉色漸漸沉下來,“我不需要你的照顧,我自己就能照顧好自己。”
羅切斯特緊咬牙關,急促喘息幾聲,抓起蘇芮的手,拉下她的衣袖。
“你所謂的自己照顧自己就是通過這種自殘的方式嗎?”
“關你什麼事!”蘇芮一把將他推開。:,,.